老人居住的屋子很是簡陋。一間勉強算的上是客廳的房間,以及最裡麵一個單獨的臥室。
客廳當中當然不會有沙發,老人隻是找來了幾隻木凳子給飾非和多羅茜坐。她回過頭去,擺弄水壺,也不知是不是在為客人準備紅茶。
“又一個……老沃特雷死的時候肯定想不到,有一天會有這麼多人來這個村子找尋他的秘密。”
老人一邊擺弄茶杯一邊喃喃自語。這讓飾非很是驚訝,在他之前還有人也來打聽過老沃特雷家族的事情嗎?
“是個姑娘,穿著學院的製服。“
“她前些時候來了這裡,但很快就離開了,和她那些逗留在這裡的同學們完全不同。“
老人準備好了茶水,將兩隻看上去沾滿汙垢的茶杯遞來,多羅茜對此有些抗拒,飾非卻毫不避諱地接來,觀察一會兒,並沒有從茶水中發現什麼異樣後,他品嘗了一口。
不是太好的茶葉,茶水回口不是甘甜而是一股濃烈的苦澀。飾非皺眉,但還是在此時對老人問道:
“她來打聽什麼?“
“沒什麼事情,隻是問了一下老沃特雷當時在村中的口碑。以及一些以前的事情。”
“我告訴她,老沃特雷是遠近聞名的瘋子,在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是如此了。”
“沒有人願意靠近他們那一家的,瘋瘋癲癲的老頭,再配上一個終日自言自語的瘋女人,還能有什麼比這個更讓我們這些窮鄉僻壤的人忌憚的呢?”
“事實上,我們找過一些牧師來看看沃特雷家的那個女兒,我們想知道是否真的有什麼邪祟附身,讓她表現的如此舉止怪異。”
“但牧師什麼都看不出來,隻說那可能是正常的精神疾病。”
這很常見,在聯邦,每天都有無數的人因為精神失常而被指控為與某種神秘力量有染。這種時候,假冒偽劣的騙子就會出來投機倒把。
在以前的曆史中,術士之所以衰落正是因為這些人的混淆耳目,所謂的理性與神秘性之間隻有一條非常非常脆弱的線,隨時都可能繃斷。
“那女人表現的很怪異嗎?唔,您知道的,我是指拉薇妮婭·沃特雷……”
知曉那個女人的名字,飾非解釋道。老太太似乎對從飾非口中聽見這個名字有些驚訝,她頓了片刻,然後才猶豫點頭。
“她從小就那麼怪異……年輕人……”
“你能想象嗎?在當時我們那樣一群孩子還在村子裡到處玩耍的時候,她整天躲在一邊,抱著自己的肚子,說自己懷孕了。“
“天殺的,那時候她才不到十歲,怎麼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懷孕了?”
飾非重複道。然後他想象了一下從一個孩子口中說出這種話,的確有些怪異。
“那當然不是真的吧。”
“當然!她說這種話說了足足五年呢!”
“直到她長大成了一個大姑娘,她似乎才找到新的發泄她那瘋病的方式。”
“比如?”
“你看見山穀中央那道山崖了對吧?她能在那裡待上一整天,隻做一件事情。“
“她會在林中四處抓捕那些可憐的鳥兒,然後,就坐在那裡,用一整天將鳥兒的羽毛一根一根拔下來。“
“天啊,你們真應該看看那場麵有多瘋狂,她當時笑的又有多駭人。“
飾非和多羅茜麵麵相覷。僅僅從文字的描述中,他們的確很難想象到那是怎樣的畫麵,但顯然,對於這位老婦人而言,那是在童年時期就足以刻印一輩子的記憶陰影。
在同齡的玩伴中存在這麼一號人物,也的確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沃特雷家族,不論是老沃特雷還是拉薇妮婭·沃特雷在這個村子裡似乎都不太受歡迎。這讓飾非不僅想到另一位沃特雷的遭遇:
“那威爾伯·沃特雷也是如此嗎?那位拉薇妮婭·沃特雷的孩子。他有表現的這麼瘋癲嗎?”
“你說威爾伯?哦,那孩子可不一樣,他那對瘋子家人都離世之後,村子裡的人隻能試圖撫養他。而幸運的是,和他的母親以及祖父不同,那孩子隻是表現的沉默寡言了一些。“
“他力氣很大,事實上他能幫村子裡不少忙,隻不過遺憾的是,那孩子大了一些之後就走出去了,我聽說是去了北邊,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
記憶魔藥沒有刪除這部分的記憶,飾非和多羅茜都記得那個男人的下場。而顯然,這個男人在村莊裡隱藏的要比他的母親和祖父好多了。作為一個術士,他顯的有些異類。
但他的確知道了一些有關沃特雷家族的術式,這就是血係,不論境遇如何,埋藏在血緣中,就會伴隨你一輩子。
越高等的術士便越是瘋癲,想到這裡,或許飾非忽然就明白為什麼老沃特雷和拉薇妮婭·沃特雷會如此另類。
這個家族,在術式上的糾纏或許要比他最開始想象的要更深一些。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他們甚至能刻印出那種不知名的符文。
但那符文是沃特雷家族獨有的嗎?想到這裡,飾非臉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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