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宣的葬禮就在今天舉行。
按櫻小姐的意思,一切從簡。來參加葬禮的人並不多,幾位還算熟悉的鄰居,以及理查德警長。
司馬宣的遺體並不完整。所以,棺木裡放的是他以前的一些舊衣物。
按儀式流程,葬禮最後將由櫻小姐說出悼詞,然後賓客們獻花。
但櫻沉默許久,也隻是這樣說道:
“我會帶著這個孩子繼續走下去。”
她說完,便第一個將手中的白色花瓣撒在棺木裡。理查德隨後上去獻花。看的出來,警長依然沒有整理好情緒,他試圖說點什麼,但最後,他隻能咬著嘴唇,在棺木邊像個孩子一樣失態痛哭。
這已經很好了……有人在為你的死而憂傷……這說明你並沒有被遺忘。
飾非是和多羅茜一起上前的。他們順位排在最後,在獻花間隙,他和櫻小姐對視。這個女人無比平靜地看著他。然後,她向飾非提出一個意料之外的要求:
“您能為他寫最後的墓誌銘嗎?諸葛先生?”
“我來?”
“是的,我希望是您來。”說完,她看向棺木,“他應該也希望如此。”
飾非想了想。他從一旁拿來筆。在一張紙條上,他寫下這句話:
“可憐,但我們並不可悲。”
將紙條疊好,他將其交付給一旁的雕刻匠,雕刻匠會將這句話刻印在司馬宣的墓碑上。做完這些,櫻再次向他行禮。飾非回禮後,小聲說道:
“我在外麵等你,櫻小姐。”
“有些事,需要你來做決定。”
櫻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並未說出口。飾非說完便帶著多羅茜走出墓園大門。
多羅茜在葬禮中間沒忍住,又哭了一次,小丫頭眼角此時是紅的,但她為了不讓飾非看見,選擇舉起那本童話書遮住自己的臉。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在書後偷偷瞄飾非:“你真是和這書裡一個角色一模一樣,大騙子。”
“什麼角色?”
“一個鐵皮人。”
“……”
雖然知道是童話,但得到這麼一個抽象的答案飾非覺得有些無奈。他掏出煙,打算將其點燃,但考慮到多羅茜在身邊,他想了想,又將煙給收回去。
“我以為我至少算個人……”
“真巧,它也是這麼覺得的。它覺得自己是人。“多羅茜立刻說道,“但它卻又沒有真正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