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已經不能堪稱為人的‘人’。
沒有了四肢，隻剩下一個軀乾和麵目全非的臉。
能讓顧清姒感到熟悉的，隻有她那帶著仇恨的眼睛了。
“嗬嗬嗬”
她發出吼叫聲，可傳出的卻是奇怪的音調。
劇烈的掙紮使得鎖鏈一下下拍打著地麵發出刺耳的拖拉聲。
顧清姒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
忽地，她安靜了下來。
也許是知道自己無法對她造成任何傷害，她也不再掙紮。
一雙被血模糊的雙眼落下眼淚，掉在木板上打出一陣陣‘血花’。
顧清姒這才出聲。
“後悔嗎？”
顏琦玉怔了怔，默默閉上了眼睛。
“西蒙把她丟在了迷霧森林，半個月前又讓人把她找了回來，身上雖然有傷，不過”
她看了看顏琦玉如今的模樣，心中感慨著西蒙的狠辣。
半個月前他們去救出鐘旭，西蒙說把人送到了迷霧森林。
這個地方他們都算不得陌生。
undead所有活下來的成員，都是裡麵走出的幸存者。
可他說的送進去不是把人簡單丟進去的意思。
而是把人打到渾身是傷被血浸透後捆在鎖鏈上。
再把人扣在森林中心處。
血氣會吸引著裡麵的野獸，如果你想活下去。
就隻能殺掉那些想要吃掉你的野獸。
可這也是一個死循環，因為死掉的野獸會吸引更多的野獸過來。
在這樣的環境下，睡覺就等於等死。
顏琦玉在這樣的環境下還活著也算是一種奇跡。
可身上也有著不少幾乎致命的傷口。
但儘管如此，西蒙也沒有放過她。
而是砍了她的四肢囚禁於此，在人瀕死時再救回來。
這就是他給清河的‘交代’。
顧清姒了解他，所以才更為自己感到悲哀。
她走到顏琦玉邊上，眼神沒有半分波瀾。
“為了這種人背叛我，你在奢求些什麼。”
就算她對她的態度不如清尋，可至少比被送進那種地方來得好。
她不求感恩，可也沒想到她會有這麼狠的心。
顏琦玉睜開眼睛，什麼也不說，隻是流著淚。
“拿盆水過來。”
清拾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他捧著一盆水進來，麵無表情的走到顧清姒身邊。
“隻有鹽水。”
顧清姒接水的動作一頓，還是接了過去。
‘嘩——’
一整盆水澆在顏琦玉的身上。
水打在她身上時，抑製不住的喊叫聲似要刺穿所有人的耳膜。
可他們連眉頭都沒皺上一下。
“唔！——”
吼叫聲戛然而止。
離得最近的清拾瞪大了雙眼。
隻見顧清姒手上拿著一把小巧的匕首，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劃破了她的脖頸。
猩紅的血噴湧而出，她的黃金麵具上也染了幾滴。
更彆提她的衣服了。
顏琦玉挺著脖子，麵色越來越蒼白。
最後她的目光定格在顧清姒的身上，眼中帶著些感激。
顧清姒眼睜睜看著她的眼神越來越渙散。
直至她整個身軀不受控製的倒下，落在木板上。
顧清姒握著匕首的手緊了緊。
將匕首丟進盆裡發出叮鈴桄榔的聲響。
她白皙帶著血滴的手覆上了顏琦玉睜大的雙眼。
“下輩子，做個普通人吧。”
她輕聲呢喃，蓋上了她的眼睛。
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堆身著白大褂的人走了進來。
看見裡麵的人後麵色恭敬的打著招呼。
“教主。”
顧清姒收回手，“人我處置了，讓顏堂主來把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