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爽朗空氣,也依然改變不了,天嘯逃荒之後的壓抑心情。
或許這樣壓抑的心情,隻能通過時間來慢慢稀釋。
夜幕降臨,翠芬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做了幾樣小菜,家境的貧寒,使她真的拿不出,更多的東西來應酬。
這個家過的日子是貧窮的,同時也是寒酸的,甚至寒酸到吃飯用的,僅有的兩個碗和一個盤子,都是樺樹皮做的,並且非常的粗糙。
隻能用上了天嘯帶來的碗和盆,還有一個四四方方的炕桌。
翠芬的一家為了糊口,既舍不得吃,同時也舍不得喝,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精打細算,辛辛苦苦牛馬一樣低著頭勞作著。
但即使就是這樣的努力,一家連最簡單的,最起碼的生活用品也沒有攢下,一輩子脫離不開一個窮字。
當然這裡的窮人,大多的人都是這樣,滿天下的窮人,大多也都是這樣。
其實窮人之所以窮,這不是他們個人的不努力,也不是社會不平等。
很大程度是因為,長期的貧窮讓他們喪失了,擺脫貧窮的努力和判斷力。
有人經過研究做過這樣的結論:特彆忙和特彆窮的人,他們之間有一個這樣的共同點。
那就是將過多的注意力,都放在對稀缺資源的追求,從而引起認知和判斷力全麵下降。
所有的窮人都是一樣,為了滿足生活的必要所需,不得不精打細算做到細水長流。最終失去任何認知和執行能力,用來考慮投資和發展。
這樣的人即使是擺脫,對稀缺資源的追求狀態,也會被這種稀缺頭腦模式糾纏很久。
年輕人消化快吸收也快,天嘯也感覺到了餓,即使不想吃什麼,但身體也很誠實。
休息了足足有一整天,頭腦清醒了許多。他坐在桌子旁,突然間聞到酒的香味,他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麵的翠芬一眼。
“兄弟!你喝點吧!你也不用想過多,無非就是為了解解乏。
我們每個人生活都不易,但完完全全可以乾杯。
這酒是你姐夫,我那曾經的死鬼,在世的時候留下的,他活著的時候,乾完活就願意喝這麼一口。
這酒在有些時候,就是一樣好東西,雖然可以乾杯,但也不能貪杯。”在翠芬說話輕鬆的語調裡,天嘯分明聽出了她,或多或少的無奈。
是的,生活不易,但可以乾杯。世上這些活著的人,又有哪個生活是容易的。
與其焦躁不安、日夜埋怨,遠遠不如先嘗試著付出努力,直到得到結果後,再一鳴驚人、生活不在彆處,當下即是全部。
“大姐!你那幾個孩子呢!讓他們來一起吃飯。”天嘯這樣的問道。
因為他抬頭看到,翠芬抱著淩栩在喂飯吃,淩栩吃得非常的香,好像在自己母親懷裡一樣的幸福。
並沒有看到她的那四個孩子,當然還有那個小女孩。
“讓他們來一起吃,咱們家哪有那樣的規矩,他們就是一群,永遠吃不飽的餓狼。
都在外邊玩呢,大人吃完他們再吃。”翠芬懷著滿滿的幸福,道來這句暖暖的話語。
天嘯本不想喝酒,但借酒消愁麻醉一下神經,或許也能讓自己有些快感。
喝酒和喝水的最大區彆就是,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寒。
所以世人在招待客人的時候,選擇喝酒而不是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