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家亂糟糟的屋子裡,充滿著旱煙味、腳臭味、大蒜味、排氣味,各種味道的混合體,讓躺在火炕上的碧城,聞著這種味道感覺陣陣惡心。
她悄悄地睜開眼睛,發現心中的他,並沒有在自己的身邊。突然披頭散發地,在火炕上站立起來,嘴裡大聲地罵著。
這時屋裡來看熱鬨的人,無需有哪一個人主持,齊刷刷地頓時安靜起來,眼睛亮了的同時,隨之耳朵也豎立起來。
這樣的情景才是他們,所希望看到的,並且希望繼續延續下去,人們回憶著碧城,以前發瘋的樣子,與這次比較著、低聲議論著。
這時隻見那個道士站在炕沿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碧城的眼睛,嘴裡不斷的說著什麼。
她聽著他奇怪的語言,在突然間變的乖巧多了,低下了頭慢慢的坐下,繼而躺在火炕上,伸直雙腿進入了夢鄉。
道士告訴看熱鬨的人們,病已經看完了都回家吧。大家夥哪個也不願意走,好像在等待著,碧城再次的哭鬨。
三姐那雙噙滿淚水的眼睛,閃現著無奈和悲傷,這是一雙讓人心痛的眼睛。
道士發現屯子裡的這些人,對這樣的事情遠,沒有達到儘興的目的,當然也沒有達到,自己內心的滿意程度,都不願意離開。
突然間他的兩隻眼睛裡,好像泛出道道的光芒,在掃視著屋裡所有的人。這種眼神令人恐懼、並且心裡發慌,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急忙的都回家了。
道士看人都走了,把三姐和周莊叫到身前,直接告訴他們這孩子病的很重,並且還問那個男孩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道士微閉著眼睛仔細的聽著,他們夫妻如實的一一述說,以此尋找孩子患病的真正病根。
作為父親母親,當然知道女兒碧城,一遇見淩栩就老老實實;哭鬨的時候,就是一提到他的名字,也會消停許多,最後嘴裡發出無奈的歎息。
道士聽後在突然間明白了,同時也找到了真正的病根,病根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情。
一是,外界的對她的壓力,她隻是一個剛剛懂事的孩子,哪能承擔彆人的唾沫,人性的惡,把人扭曲如此不堪。
二是,生理發育過早的混血兒,愛情之花已經悄然地在心頭綻放。可是令人悲哀的是,對方是個大戶人家的少爺,能同意娶她嗎。
三是,她還在不知不覺中受到驚嚇。
道士毫無隱瞞地,說出了事情的原委,並且告訴三姐和周莊,孩子的病如果再次加重,之後就會產生一種幻覺。如果最後看管不好,在沒人防備的時候尋短見。
三姐聽完道士的話,兩隻腳突然間,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眼前頓時一陣發黑,感到自己的整個世界,瞬間變得更加黯淡起來。
碧城正值妙齡,正如盛夏怒放的蓮花,美麗並且清雅。眼皮有些輕輕的浮腫,這更加顯示出她,純淨憂傷的美感。
可是在她的生命,笑靨如花的季節,生命之花,卻在身體裡悄然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