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匹夫!
惡奴板起臉來,手指著王二,怒罵了起來。
“王二,少在這裝神弄鬼,還不快滾!”
“王二,你搞什麼鬼,快回去給王泰守夜!”
王浩心頭一顫,這個惡奴,這個時候還故弄玄虛,眼裡到底還有沒有他這個新主子
他看著眾人,發現所有人都是眼睛發直,一起盯向了大門口。
王浩不由自主轉過頭去,看到門口站的人時,他驚叫一聲,倒退了幾步,腳下一拌,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
“王……泰!你是……人是……鬼”
王浩臉色煞白,嘴唇顫抖,迸出一句話來。
門口站的人,當然就是王泰了。
出來之前,躲在陰暗處,忍受著刺骨的寒冷,他大概聽明白了幾人的對話。
眼前這些人的打扮,青布圓領棉袍加方巾,發髻、頭巾、粗布棉衣,看樣子,真的是古人打扮。
看起來,他是真的魂穿,一個不知什麼原因剛剛死去的年輕人。年輕人有家有業,還有家奴,看起來最起碼能吃飽飯。
文世輔看著站在門口的王泰,目瞪口呆。
“處……之,你……是人……是鬼”
幸虧剛才偷聽了幾人的對話,知道眼前這個聲音的男子姓文聞,王泰輕輕笑了起來。
“文兄,彆來無恙”
說話的同時,王泰借著大門口燈籠射出的光亮,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這位“好友”。
剛才光線晦暗不明,沒有瞧清楚,如今麵對麵仔細觀察,王泰心裡不由得暗歎了一聲。
這才是印象中的讀書人!
這才是我漢家衣裳!
頭戴方巾,身披甲胄,身材筆直,器宇軒昂,一雙眼睛黑亮有神,宛如從畫中走下的書生一般。
也不知是什麼朝代難道是“蹈義而死”的春秋戰國之時,又或是“一掃六合”的秦漢之際,不然何以有如此出眾的中華人物
收拾一下心情,他轉過頭去,看到目瞪口呆的王二,麵色一板。
“王二,你好大的膽!本公子還沒有死,你就要跟隨新主子?趕緊進去,把我的羽絨……棉袍拿來!”
王二驚慌失措而去,臨走前,還從兩個隨從的手中奪過了幾幅字畫,走到惡奴麵前,順手就是一拳,把惡奴打的直飛了出去,趴在了地上,滿臉的痛苦。
“王富,你這狗日的,你倒是再囂張一下!”
王泰吃了一驚。想不到這個王二,人看著懦弱,卻是力氣不小。
不過,以他的塊頭,高大威猛,起碼也應該是魯智深、武鬆之類的神力之士。
“怎麼,你們幾個,這是要搶奪我王家的財物嗎?”
王泰厲聲嗬斥,王浩的幾個隨從慌忙放下了手上肩上的東西,就連私藏的一些金銀飾品也一件件放在了地上。
“你……怎麼沒……死”
王浩被幾個下人扶了起來,結結巴巴,再也不複剛才的鎮定。
“我死了,我們家的田產地契,不就都是你王浩的了!”
王泰上前幾步,冷聲道:“要不是看你姓王,同姓同族的份上,我今日打斷你的狗腿!我王……泰是這麼好欺負的嗎?”
王浩驚恐地看著王泰。這個堂弟性烈如火,桀驁不馴,整日裡舞槍弄棒,一身蠻力氣,凶強俠氣,要不然也不會被稱為“鹹陽四公子”。要是他發起威來,恐怕自己要吃不了兜著走。
“王泰,你也就是欺負欺負我,有本事殺流寇去!”
王浩雖然驚恐,卻似乎心有不甘。
“還不快滾!”
王泰大聲怒喝。王浩擺擺手,幾個下人扶起地上的王富,跟在王浩身後,狼狽逃離。
“處之,你安然無恙,我這心裡不知多……”
文世輔上前幾步,抓住了王泰的胳膊,眼眶一紅。
“文兄,僥幸,僥幸。”
王泰感受到對方是真情流露。他的感慨,既為自己的重生,也是“魂穿”之人的死而複生。
“好你個王泰,劫後餘生,你倒是變得沉穩了許多。”
文世輔不由得一愣,隨即哈哈笑了起來。
“公子,天冷,你和文公子,還是屋裡說話。”
王二出來,給王泰披上棉衣,滿麵笑容。
“楊震,劉拱,你們幾個,把這不吉利的物事都拆了。把這些東西都拿進去!”
吩咐完眾人,王二頭前帶路,王泰和文世輔來到正堂,分頭坐下,寒暄了起來。
正堂外,王二手忙腳亂地生著火盆,幾個下人在堂中收拾任何不詳的物品,薄薄的棺材也要被抬了出去。
“抬什麼抬,把這棺材劈了,當柴火燒。這他……太冷了!”
“好,都聽公子的!”
王二高興地應承道,伸手拽出了腰間的長刀,劈裡啪啦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