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他就是一攤爛泥,你何必和他廢話,裡麵請就是!”
壯漢見來往的客人不少,想趕緊了結這麻煩,催起了王泰。
“住嘴,你急什麼?”
王泰怒喝一聲,轉過頭來看著壯漢,臉色鐵青。
“王浩欠你幾兩銀子,你就要打人嗎?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堂兄?”
壯漢看王泰動怒,也慌了起來,連連解釋。
“王公子,你可錯怪小人了。王浩欠了幾十兩銀子,還想來白玩。這是掌櫃吩咐的,小的也沒有辦法。要不是看在你王公子的份上,今天必定給他好看!”
王泰正要說話,王浩又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冷冷哼了一聲,懟了回去。
“還不是嫌貧愛富!往日老子有錢的時候,你們一個個都跟狗一樣,現在老子沒錢了,你們又拳打腳踢,連門都不讓老子進!真是狗眼看人低,世態炎涼啊!”
壯漢虎背熊腰,但在王泰麵前,卻是不敢放肆。歸根結底,二人的身份地位天壤之彆。
“王浩,你明白就好,這世道就是這樣!以前要不是王公子帶著你,你能進來你還是省省,趕緊離開吧。”
王浩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好了,王浩欠的銀子,我替他還了。明日一早,到我府上來拿就是。”
壯漢喜出望外,趕緊抱拳道:“多謝公子了!”
王浩的聲音立刻響起,卻沒有什麼底氣:“王泰,我用不著你可憐我!”
壯漢懶的搭理王浩,讓出道來。
“王公子,你裡麵請。”
王泰上前幾步,一把拉住了就要離去的王浩,就向裡麵走去。
“王浩,彆急著走,咱們兄弟進去說話。”
“你現在當我是兄弟了,怎麼以前不這樣”
“以前是我年少無知,你不會真生氣了吧”
“你是我堂弟,我怎麼不會讓著點!不過,可是你說的,欠的銀子你還,你可不能抵賴!”
王浩雖然嘴上抗拒,身體卻很誠實,王泰幾乎沒有用力,王浩就半推半就,邁進了大門。
潛意識裡,一個以為另外一個還是桀驁不馴、豪爽義氣的大傻子,另外一個卻已經今非昔比,換了人間。
王泰和王浩幾人進去,幾個護院麵麵相覷,壯漢搖了搖頭。
“王泰這個傻子,還是這麼好騙!”
“官宦子弟,誰叫人家有錢!就是這麼豪橫,就是這麼任性!”
大門雖無特色,裡麵卻是雕梁畫棟,厚重而有質感的地毯,古色古香的家具,牆上的字畫,精美的花瓶和酒具,錦衣華服的豪強官紳、富商巨賈,香風撲鼻、巧笑嫣然的妙齡女子……
圓形的回廊燈火輝煌,坐滿了客人。絲竹之聲悅耳,所有人都是觀看聆聽,陶醉其中,原來是一位綠衣女子正在園子當中彈奏樂曲,一舉一動,韻味十足。
雖然不知道行情,但這架勢看來,價格必然不菲。
“王二,這來一趟,得花多少銀子?”
一路上走來,看到鶯鶯燕燕,感受香風撲鼻,再看到王浩那個色眯眯、魂不守舍的樣子,王泰微微搖了搖頭。
都是開慣了車的老司機啊!
“公子,這裡可不便宜!”
王二不知道是不太習慣這種場合,還是心痛銀子,一路上哭喪著臉。
“廢話少說,你就說多少銀子吧!”
從這些巧笑嫣然、凹凸有致、人美腿長的女子身上,王泰也看得出來,這裡的消費絕對不便宜。
小廝帶著王泰幾人,在一處回欄坐下,很快端上茶水點心,幾人便看向了院子的當中。
“公子,前麵這聽曲,每人五兩銀子,下人不算。若是想要留夜,一晚上下來,得花十五六兩!”
王泰連連搖頭,一杯茶,幾塊點心,五兩銀子;春風一度,隻為感官上的刺激,十五兩銀子,花掉的卻是老百姓一年辛苦所得。
看到喝茶嗑瓜子的王浩氣定神閒,王泰不由得開起了玩笑。
“王浩,你不找你的小娟了?”
王浩看也不看王泰,吃瓜子的架勢不變,目光始終注視著院中彈奏的女子。
“找那個賤人作甚?說好了,今晚的開銷可都是你的,我可是沒銀子!”
王泰微微一笑,旁邊的王二滿臉嫌惡,卻不好意思發作出來。
回廊中間,一棵掛著幾個燈籠的蒼蒼老樹之下,正在奏琵琶的綠衣女子看不清容貌,不過身材姣好,輕紗遮麵,光是這外形,已經是上上之選。
王泰有些失望,這女子的琵琶奏曲,婉婉轉轉,不過在他聽來,卻是一般。
無論是琵琶還是古箏,彈奏之人在於曲由心發,一攏一撥,在於心事外抒,手心合一。這女子有些技巧,卻是敷衍多於彈奏,徒有其表而已。
“綠衣女子所奏,就是五兩銀子一曲”
王泰見王浩目不轉睛,好奇地問道。
“這隻是前奏,正主還沒有出來!”
王浩白了王泰一眼,似乎看不慣這位土包子堂弟。他轉過頭去,搖頭晃腦,繼續欣賞,再也不理王泰。
王泰苦笑一聲,對旁邊怒目而視王浩的王二擺了擺手。
“王二,咱們以前常來嗎?”
不知道自己這位前身,是不是已經破了金剛不壞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