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鳥銃,愣是讓你們爺倆個弄的不成東西,還好意思笑!”
張元平一陣尷尬,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王二轉過頭來,滿臉賠笑,低聲道:
“公子,你要是真要鳥銃,可以去西安府試試,秦軍中有不少火銃兵,打仗的時候我見過。”
“鳥銃,火繩槍……”
王泰看著桌上的火銃,眉頭緊皺了起來。
看來這火器,要訓練上手,可不太容易。
“那幾門虎蹲炮怎樣還能用嗎?”
王泰放下了火銃,想起了那幾門小炮。
“虎蹲炮倒是能用,但是沒有彈藥,也沒有炮手,現在也就是個擺設。”
張元平臉上更紅,卻是不藏著掖著。
“縣裡有人會打……開炮嗎?”
“文典吏大小火炮都會使,不過縣裡隻有他,似乎人手不夠用。再加上文典吏為人孤傲,恐怕不太容易屈尊過來。
張元平的話,讓王泰微微一愣。
“文典吏會使火炮”
“文典吏不但會使炮,使鳥銃,還熟讀兵書,排兵布陣,有些本事!”
王泰點了點頭。看不出來,這文典吏文世輔,竟然是一個經綸滿腹的能手,自己當真是小看他了。
“公子,你要是想要火銃,想叫鄉兵們訓練火銃,你應該去西安府找軍中的將士來訓練此事。那個孫副將,說不定就能幫忙!”
“王二,你說的沒錯!”
王二的話,讓王泰一下子高興了起來。
孫枝秀是軍中將領,讓他派些使用火器的軍官,自然是不在話下。
家丁進來稟報,說是縣中的幾個富戶前來拜訪。
王泰一頭霧水。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些家夥找自己,難道是有什麼事情
大堂之中,幾個衣衫華貴的男子在椅子上坐定,低聲交談。
“各位,王泰有失遠迎,還請各位見諒!”
王泰進來,笑容滿麵,向豪強地主們連連作揖。
說起來,他也是同道中人。
“王公子果然是賢良之後,不辱我士門之風呀!”
“就是,就是!王公子儀表堂堂,果然是人中龍鳳,他日必成大器!”
“怎麼會是他日,王公子現在所做,已經是震驚世人了!”
幾個豪強都是人精,說出來的話,讓王泰也不禁有些飄飄然,滿麵笑容。
“各位過譽了,過譽了!”
王泰苦笑道:“各位叔伯今日前來,恐怕是有事相商吧。”
無利不起早,這些個士紳地主,怕是有事相求。
“賢侄,我們也不瞞你,看到你地裡的麥苗長勢好,我們幾個也想來,借你的水一用。”
幾個豪強對視了一下,一個五旬左右、身穿青袍的儒雅男子先開了口。
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還想空手套白狼。
“各位叔伯,不是小子不願意,這些水井和水車,小侄也是花了大量的錢財,要是貿然放水給大家,似乎……”
王泰頓住,眾人也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賢侄,地下的水,流也流不完,你豪爽義氣,眾所周知,你就幫幫大家吧,不過是順水人情,叔伯們一定會將你的好處記在心上!”
“各位叔伯,既然你們的田地缺水,完全可以自己打井或是建造水車。小侄的水量,也隻能灌溉自己的田畝,小侄就是想幫忙,恐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自己的200多頃土地,和開墾的將近300頃荒地,前後足足造了將近百兩水車,50多眼水井,不但空手套白狼的一萬多兩銀子花個精光,自己還搭進去了2000多兩。
自己花費巨萬,搞下這水利設施,如果是周圍的窮苦百姓田地缺水,他自然義不容辭,這些個腰纏萬貫的大佬們,他們也想分一杯羹,還不想掏銀子,真是老太婆喝稀粥,無恥下流。
“賢侄,現在打井造水車,時間上也跟不上。”
停頓片刻,另外一名綠白長袍的中年男子開了口。
“還望賢侄看在是鄉黨的份上,借水一用,我們幾人感激不儘。”
“賢侄,天不等人,救苗如救火,還望賢侄看在我等與先父的交情上,施以援手。”
好家夥,連自己父親的名頭諱都搬出來了,就是不說給不給銀子。真當自己是傻瓜嗎?
“各位叔伯,小侄會全力以赴,幫助各位叔伯!你們多少掏些銀子,也好讓小侄弄點稀飯錢。”
王泰客客氣氣地把搖頭晃腦的幾個富戶送了出去,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王泰若有所思。
“公子,你真借水給他們了”
王二急不可耐,疑惑不解。
“反正水有富餘,可以顧及,就給他們吧。他們多產些糧食,糧價也不會太過離譜。”
“公子,多少銀子一頃地”
“一兩銀子一頃地。”
“這麼便宜”
王二一下子急了起來:“公子,一兩銀子一頃地,這不是等於白送嗎?”
“哪有那麼便宜!”
王泰微微笑道:“現在便宜,到了緊要關頭卡他一卡,想要多少還不是隨咱們。到那個時候,他們就是想自己打井造水車,也沒有時間了。”
王二恍然大悟,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痰。
“狗日的,空手套白狼,找錯人了!”
“王二,你又隨地吐痰!馬上去禁閉室,自己關上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