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泰拍了拍王二的肩膀,臉沉似水。
“王二,總有一天,這些人會給咱們讓路!”
他不能一輩子,都被彆人推推搡搡。至少,他要活的坦坦蕩蕩,踏踏實實,揚眉吐氣!
這時候,他倒想起後世的一句話來。
人活著,並不是為了高高在上,而是不願意被那些卑劣的人踩在腳下。
廟中的插曲,沒有影響王泰的心情,反而讓他心頭的熊熊怒火,給燃燒了起來。
欲成大事,得積蓄力量,退一步海闊天空,而成大事的那些動力,便是這些庸俗之輩毫不掩飾的輕視,甚至是侮辱。
繼剛才說出那一句豪言壯語,王泰麵色凝重,輕聲說道,讓王二臉色通紅。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等大好男兒,不能總讓這些齷齪肮臟之輩任意欺淩。有時候,我們奮爭的理由,並不是一定要高高在上,而是不想被那些卑劣的人踩在腳下。”
“公子,無論你做什麼,我王二都願意做馬前卒,以公子馬首是瞻!”
王二被王泰的話感染,熱血沸騰,剛才的不快一掃而光。
“好兄弟,喝酒去,今夜我要一醉方休!”
“公子,小人就陪你好好喝喝,不醉不歸!”
“好,咱們這就去青樓買醉!”
被王泰拽著,半推半就,熱血沸騰的主仆兩人出了人頭攢動的廟會,來到北大街上。
豪言壯語過後就去青樓買醉,千古一律,似乎是男人們的固定思維。至於有沒有眠花宿柳,那就另當彆論了。
“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這漫漫長街,何人知曉世事艱難的煎熬”
王泰熱血沸騰,所有的雜念和焦慮放於腦後,二人走了一段,天色已經慢慢暗下來,一條小巷儘頭,一座煙花之所燈火輝煌,似乎生意不錯。
二人拐入小巷,走了兩百來步,停下腳步,抬頭可見“醉春閣”三字。在青樓女子們的熱情迎接下,二人施施然走了進去。
聽到老鴇的介紹,知道這裡有不少賣藝不賣身的藝妓,而王泰也選了主琴的頭牌藝妓,王二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同時卻又有些失落。
“丁香姑娘,煩你為我兄弟彈奏一曲,助助興,在下感激不儘。”
叫丁香的女子不愧是名家,青春年少,長相中上,皮膚白皙,身高腿長,凹凸有致,自有一番風姿,女子各種樂器信手拈來,尤其是一手琵琶,頗有幾分水準,稱得上色藝雙全。
王泰暗暗點頭,這位叫丁香的少女,樂器上很是有些天賦,讓他立刻收起了輕視之心。
“公子,有了這位伯父,咱們想造火器,恐怕就簡單多了!”
王二一邊喝酒,一邊輕聲說道,眼光看了彈琴的姑娘幾眼,趕緊收了回來。
“話雖如此,還得看官府讓不讓造。這事情,我想的簡單了些。”
王泰和王二碰了一下,一飲而儘。他眼光掃向彈奏的少女,也是暗自讚歎,此女腰身柔美,彆有一番風雅。
“公子,不行咱們明天找孫副將問問,他是撫台大人的心腹,公子你好歹也是個練總,或許可以。”
王泰微微搖頭,他和孫枝秀不過是一麵之緣,毫無深交。一個小小的民兵隊長,堂堂的省委書記孫傳庭怎會放在眼裡
“事到如今,也隻有試試了。”
王泰輕聲說話間,琴聲傳來,他不禁微微一皺眉。
“姑娘,四弦鬆了些。”
琴聲暫歇,奏曲的丁香臉上一紅,微微轉了轉琴軫,試了試音。
“公子原來是個中高手,多謝公子指正!”
“無妨,在下也隻是略懂皮毛。”
王泰看向一臉茫然的王二,趕緊岔開了話題。
“王二,你有沒有相好的姑娘”
“公子都沒有,小人就更不敢造次!”
王二臉上一紅,連連擺手。
“不過,公子你是不是該考慮一下自己的婚事了咱們王家,可等著你傳宗接代!”
“我有房有……田,年少多金,高大威猛,不知有多少女子垂涎三尺,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先喝酒!”
二十歲急什麼,再晃個十年也不為晚,即便是二三十年後,隻要男性的功能還在,雄風猶存,就不怕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王二,喝酒!”
王泰又舉起了酒杯,二人一起,又是一口乾掉。
彈琴的女子見王泰主仆舉止大方,並沒有對自己動手動腳,不由得心中好感,對王泰多看了幾眼。
這樣年輕爽朗的男子,她還真是第一次看見。
一個二十出頭的錦袍男子輕輕推門進來,他看了看聽曲的王泰主仆,滿臉的不爽,他獨自找了張椅子,就在一旁的角落坐下,悄無聲息。
王泰和王二四目一對,都是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這小眼睛的瘦高男子,到底是什麼來路。
不過,二人隻是聽曲,況且,已經快到尾聲,王泰也不在乎。
琴聲中斷,彈琴的女子站起身來,長腿蜂腰,風姿綽約,她走向錦袍男子,輕聲說了幾句,又回到琴桌後坐下,看向王泰二人,目光中都是歉意。
王泰微微一笑,也不在乎。出來討生活,本來就不容易,又何必為了小事讓彆人不快。何況,這丁香姑娘和瘦高男的關係,似乎非同一般。
瘦高個看到王泰向彈琴的丁香點頭示意,丁香嬌羞回應,臉色又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