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有的是,就看各位敢不敢賭一把了”
鄭子羽的話,讓眾人都是一愣。
“鄭大人,話雖這麼說,但朝廷那幾位,拿著咱們的銀子,總要讓他們鬨騰鬨騰。要是一直這樣下去,咱們以後還怎麼賺錢?”
朱富冷冷哼了一聲,顯然並不想鋌而走險。
那些個官員,每年從陝西會館拿的錢,可都是他們這些士商所出。事到臨頭起不了作用,要他們做甚?
“就是,陝西會館每年幾十萬兩銀子的孝敬,他們總不能隻拿銀子不做事吧?”
曹樸還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跟著朱富說道。
“各位,聽我一言!”
鄭子羽提高了聲音,才讓眾人的嘈雜聲平息了下來。這些人左右說不通,膽小怕事還想燒殺搶掠,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道理?
“王泰民屯墾荒,所涉及的兩個縣,鄠縣和長安縣。鄠縣知縣張宗孟支持王泰民屯,還有耕牛犁具相送。長安縣是西安府治中,孫傳庭什麼態度,我不說大家也知道。”
鄭子羽搖搖頭,冷笑道:“至於本縣的知縣張大人,他在這件事上可是熱心的很,上下奔走,再加上他公子和王泰的關係。你們說,縱使奏章到了皇帝那裡,皇帝是聽咱們,還是聽孫傳庭、張名世的”
大堂中又安定靜了下來。孫傳庭簡在帝心,這個時候誰要是不長眼,硬往槍口上撞,恐怕得不了什麼好處。
“不是說楊嗣昌和孫傳庭勢成水火嗎?何不鼓搗一下鄭大人,你家大業大,我們可賠不起。糧食堆在倉裡,那可是要發黴的!”
一個糧商不服氣,馬上提了出來。
“劉放,你以為朝廷大員比你還蠢嗎?”
鄭子羽再也按捺不住,終於發作了出來。
“楊嗣昌再蠢,也是皇帝寵臣,是你的虛言妄語重要,還是數萬流民的安生重要事情鬨大了,朝廷派人下來,一查便知!”
看到鄭子羽動怒,朱富趕緊站了起來,擺了擺手。
“今日就議到這裡,天是不早了,大家也都累了,先回去歇著吧。”
他叫住了其中幾人,語氣溫和。
“曹兄、張兄、徐兄,你們幾個留步,我有些事情要麻煩幾位。”
堂中眾人一個個垂頭喪氣,無精打采地離開,堂中隻剩下了朱富幾人。
“鄭大人,和這些庸碌之輩何必動氣?喝口茶,消消氣,咱們從長計議。”
朱富看著臉色鐵青的鄭子羽,沉聲道:“咱們還得想個法子,治治王泰,然後看能不能禍水東引。”
“就是,一群烏合之眾,鄭大人,你就消消氣吧。”
朱富使了個眼色,曹樸也是跟著勸道。
眾人寬慰,鄭子羽臉色緩和了些,擺擺手,一旁的下人也都退下。
“鄭大人,眼前之事,還是要從王泰身上下手。要是任由他胡來,咱們的生意,可真就難做了!”
朱富舊事重提,顯然對王泰恨到了骨子裡。丟失一萬兩銀子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麼,但被王泰拿去死不認賬,讓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朱兄,這件事要仔細盤算一下。孫傳庭炙手可熱,彈劾他的奏章那麼多,卻都被聖上一一壓下,其事不可為也。要想從王泰身上下手,不能用強,要徐徐圖之。”
鄭子羽的話,讓曹樸和張國威幾人,都是搖了搖頭。
“鄭大人,時間不等人。馬上就是夏收,糧食一熟,王泰還在那裡胡搞,糧食生意到底是做還不做”
張國威說完,曹樸也接著說了起來。
“咱們陝西商賈可比不得山西同行,像範永鬥、王登庫這些人,人家有鐵器,有糧食,又能從關外搞來人參鹿茸這些貴重藥材,一年下來,能掙上百萬兩銀子!咱們陝西商家,就是糧食生意,要是讓王泰再一摻合,真就隻有關門了!”
幾人對王泰的不滿看在眼裡,鄭子羽微微點了點頭。
“各位,要想一勞永逸,還是要從王泰身上下手。”
幾人都是精神一振,曹樸看了看周圍,低聲道:“鄭大人,你的意思是……”
朱富有些詫異。誰都知道,王泰兵強馬壯,數百鄉兵,不知道鄭子羽又怎麼能奈何得了王泰
“各位,明的不行,咱們就來暗的。”
鄭子羽的眼神猙獰,聲音低沉,他在朱富幾人耳邊低聲細語,朱富幾人都是連連點頭。
“鄭大人,此計甚好!不過,事關重大,還是要小心為之!”
“鄭大人,此事一定要謹慎,千萬不能走漏風聲,否則後患無窮!”
幾人都是興奮,心頭也是忐忑不安。
“幾位放心就是,一定不會出差錯!”
鄭子羽躊躇滿誌,倒是信心滿滿。
“兄,那就拜托了!事成之後,我等必有重謝!”
“各位回去,就靜候佳音吧!”
曹樸幾人殷殷叮囑,這才離去。鄭雄從後堂出來,一臉興奮。
“爹,怎麼對付王泰,你有法子嗎?”
鄭子羽點點頭,輕聲問道:“雄兒,你手下有可靠的靈醒人嗎?”
楚雄一愣,點點頭道:“鄭四膽大心細,守口如瓶,可以重用。”
“你要記住,一定要謹慎,不能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