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叔父去了鄉兵的練兵場,那裡麵,很多人都不如你!他們能當鄉兵,你憑什麼不能你就聽叔父的,絕不會錯!”
叔父的話,讓劉朝暉微微點了點頭。
想起剛才董士元在馬上威風凜凜的樣子,那渾身散發出來的自信和氣勢,的確是讓人心動。
“叔父,那我去試試”
“不是去試試,而是一定要去,你也一定能行!”
“咣當”一聲,晶瑩的玉盤掉在地上,摔的粉碎,無數紫色的葡萄滾落出去,灑落的房間裡到處都是。
“不是說十拿九穩嗎,怎麼又讓那個王泰逃脫了”
秦王府中,一處樓閣之中,坐在錦凳上的女子女扮男裝,儘管她想竭力裝的成熟一些,可是臉上怎麼也掩飾不住的稚氣,還是暴露出了她的年齡。
郡主的神情看在眼裡,侍女身子瑟瑟發抖,哆哆嗦嗦說了下去。
“郡主,聽巡撫衙門的人說,撫台大人愛才心切,加上證據不足,所以就把王泰給放了。”
“那個張大年呢,為什麼他不動手”
郡主的怒喝聲,又跟著響起。
“郡主,張大年說了,本來他已經要得手,誰知道那個孫枝秀攪和了進來,他也沒有辦法!”
“廢物!廢物!”
侍女的話剛說完,郡主就吼叫了起來。她拿起桌上的馬鞭,開始瘋狂地抽打起侍女來。
“求求你,郡主,彆打了!”
“郡主,彆打了!”
侍女倒在了地上,忍受著抽打,開始哭喊起來。
郡主打了幾鞭子,強忍著沒有打下去,而是把鞭子狠狠摔在地上,一張臉氣的通紅。
“起來吧,彆鬼哭狼嚎了!我問你,搶劫“天下樓”的劫匪,有沒有蛛絲馬跡”
侍女顫顫巍巍爬了起來,趕緊擦了眼淚,低聲道:“這件事情,是郡王在查,好像還沒有什麼線索。”
郡主臉色白裡透紅,她挽起了袖子,在凳子上坐下,惡狠狠道:“要是讓我抓住那些劫匪,我一定會讓他們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
想起那天晚上自己麵對刀光血影驚慌失措的樣子,她就覺得羞愧難當。她不僅在那些劫匪麵前,更是在自己侍衛的眾目睽睽之下丟人現眼,簡直是……
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個麵子,她一定要找回來!
更不用說,“天下樓”被劫,讓她父親的病情加重,更讓她對那些劫匪恨之入骨。
“巡撫衙門那邊,也沒有劫匪的消息嗎?”
“回郡主,巡撫衙門對“天下樓”被搶之事反應冷淡,孫傳庭忙著剿滅流寇,這件案子,就擱置了下來。”
衛士小心翼翼。孫傳庭鐵麵無私,精明強乾,他是一省巡撫,他不支持調查了,憑秦王府那些個混吃等死的無用之輩,還不是一事無成!
“難道說,就沒有辦法對付那個王泰了”
“郡王說,聽尹校尉說,那個王泰每次出門都是神不知鬼不覺,而且身邊的爪牙不少,很難打他的主意。”
一旁的衛士上來,小心翼翼說道。
這些個府中衛士經常在一起吃喝嫖賭,王泰的事情,自然是一清二楚。
“王魁,你的意思是……”
王魁賠笑道:“郡主,咱們明的不行,就來暗的。”
郡主眼睛一亮,點頭道:“怎麼,你有門路”
王魁趕緊上前,低聲道:“郡主,賭坊裡經常會來一些豪客,有些就是南山的匪盜。小人僥幸認識幾個,如果郡主同意,小人願意前去,找他們動手,保管萬無一失。”
他看了看周圍,繼續道:“即便他們功敗垂成,也牽扯不到郡主和秦王府身上。”
郡主微微點了點頭,忽然厲聲喝道:
“王魁,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和南山的流寇有勾結”
王魁大驚失色,趕緊跪下,分辯道:“郡主,小人世世代代是王府的衛士,怎麼可能通匪郡主要是不同意,小人不去就是,郡主可要明查啊!”
郡主看了一會王魁,直到他滿頭大汗,這才緩緩開口。
“王魁,你都認識那些人物,說來聽聽。”
“回郡主,徐家溝的“插翅虎”,柳樹溝的“操刀鬼”,這兩夥人都有數百部下,小人認識幾個常來賭錢的土匪頭目,隻要銀子到位,讓他們出手,問題不大。”
王魁的話,讓郡主微微一笑,臉上都是冷意。
““插翅虎”、“操刀鬼”,水滸看多了吧!難不成還要朝廷招安,對付關外的建奴真是可笑!”
她精致的臉上浮起一絲笑容,思慮片刻後,她忽然臉色一變,正色道。
“王魁,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要是能殺了王泰,賞你二百兩銀子。要是辦砸了,以後就去馬廄喂馬,聽清楚了”
王魁連連點頭稱是,心裡驚懼萬分。
碰上這麼個尖酸刻薄、古靈精怪的主子,自己可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
王魁狼狽離去,旁邊的侍女臉上陰晴不定,心中惴惴不安。
“你們一個個不要哭喪著臉。如果不逼王魁一下,他怎麼會去好好做事”
旁邊的侍女和衛士都是鬆了口氣。看來,郡主的心裡,還是仁慈的。
“打了你兩鞭,拿十兩銀子去看郎中吧。”
郡主看了一眼侍女,輕輕哼了一聲。
“快服侍我更衣,我馬上要去看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