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的是,200年後,到了清末的1840年,大清的冶鐵產量也隻有兩萬噸。而1850年,英國的鋼鐵產量已經是250萬噸。
曆史是前進,還是落後,一目了然。
“卡馬喬神父、溫格神父,茱莉亞修女、瑪利亞修女,各位,你們其實不用擔心,隻要這個年輕人付銀子給你就行!如果沒有學生,再回香江,就當是遊覽了!”
另外一個同樣身穿舊軍裝的英俊男子,高鼻深目,雖已經是中年,但卻舉止瀟灑,手裡拿著酒瓶,很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
“西蒙,要是那位姓王的年輕騎士看不上你,認為你是個冒牌貨,你可就沒有錢喝酒了!”
矮胖禿頂的卡馬喬神父,生氣地看了西蒙一眼,仿佛是為西蒙的胡言亂語煩躁。
想想也是,他們千裡迢迢從香山到陝西,如果到時候隻有幾個學生,一無所獲,豈不是大失所望
“卡馬喬神父,咱們一起從香山而來,都是受雇於這位王公子。你就不要取笑我們了。我們,可是打過仗,領過千軍萬馬,見過崇禎皇帝的葡萄牙軍官!”
卡馬喬神父剛從泰西過來,還不是很了解這些軍官的“輝煌”曆史,他睜大了眼睛,半信半疑。
“洛佩斯,你們真的見過大明的皇帝”
他在中國的南方傳教,自然還沒有機會見到大明的皇帝。
“卡馬喬神父,我和洛佩斯、法蒂、加西亞、布洛克,我們五個人,可都是職業軍官,參加過真正的戰爭,大明的皇帝都接見過我們。”
西蒙的臉上,顯露出一絲驕傲。
西蒙的話,讓洛佩斯也是站直了身子,接上了西蒙的話。
“崇禎二年二月,我們32個葡萄牙軍官,在公沙將軍的帶領下,攜帶火器,去往了京師。在我們這些軍官的指揮下,在我們勢不可擋的火炮麵前,滿洲的韃子大軍死傷慘重,潰不成軍。”
想起往事,洛佩斯臉上露出一絲傷感、一絲向望。
“戰鬥勝利後,我們這些葡萄牙軍官得到了崇禎皇帝的親自嘉獎,王公貴族都來拜訪,賞金數百兩銀子。皇帝讓我們用泰西火器武裝軍隊,組建15支火器營,並由我們這些葡萄牙軍官訓練指揮……”
洛佩斯、西蒙回憶起往事,同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得到皇帝首肯,明朝大臣徐光啟命其門生孫元化帶領葡萄牙軍官訓練士兵,防守於山東登萊地區,與後金控製的遼東隔海相望。其後數次交戰,葡萄牙軍官帶領訓練的大明官軍,大敗滿洲大軍,以泰西火器,致六七百滿洲官軍陣亡。
葡萄牙軍官們恪儘職守,作戰勇猛,身先士卒,訓練火器勞苦功高,本以為葡萄牙軍官們可以繼續訓練大明官軍,使火器在大明軍中扮演中流砥柱的作用,得以掃平內憂外患,誰知……
崇禎三年,即公元1632年,登、萊二州巡撫孫元化的部將孔有德等人率軍嘩變,史稱“吳橋兵變”。
在這場兵變中,公沙等12名葡萄牙官軍皆被孔有德叛軍殺害,另外15人皆身負重傷。
葡萄牙軍官在華三年有餘,入涿保京、操練官軍、東江血戰,儘職儘責。而身為漢人的孔有德卻叛變,將訓練自己的葡萄牙軍官儘數殺害。
崇禎五年七月,孫元化被處死,徐光啟的火器軍改受到重創,孔有德的火器叛軍反而成為了後金的攻堅利器,明朝對後金火器上的優勢,被一舉抹平。
徐光啟曾說服了崇禎,準備在濠鏡招募葡萄牙雇傭軍,與後金直接作戰。濠鏡澳門方麵也派遣了320名葡萄牙入境。但在大明朝廷官員的激烈反對之下,以“堂堂天朝,精通火器、能習先臣戚繼光之傳者,亦自有人,何事外招遠夷,貽憂內地,使之窺我虛實,熟我情形,更笑我天朝無人”之言,說動了皇帝,讓葡萄牙火器軍隊無戰而返,大明官軍的火器化改革,又一次化為了泡影。
而當初最先入大明作戰的這些葡萄牙軍官,死的死,傷的傷,回國的回國,剩下的或失業成了海上走私的亡命之徒,或改行打手護院,大多數都是窮困潦倒,混吃等死。
西蒙幾個人之所以北上,除了魯昭的介紹,最重要的原因,是衝著對方每月50兩銀子的餉銀。
什麼理想、報複都是扯淡,最重要的,還是銀子,生活所需的銀子!
至於魯昭為什麼推薦他們,他們也心知肚明,那是因為他們是真正的軍官,參加過戰爭,訓練過大明官軍,並有成功的履曆。而這份履曆,也是他們幾個人拿到這50兩銀子高薪唯一的信心。
他們也明白,除了這位大明腹地的年輕人,沒有幾個人會給他們這樣落魄的中年人這樣高的餉銀。他們,已經是落日黃花,無人理睬。
最重要的是,他們囊中羞澀,生活困頓,他們毫無選擇,這也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希望,我們幾個還可以再上戰場,再能訓練出一批批的炮兵、火銃兵來!”
洛佩斯喃喃說道,不由自主收了一下自己的大肚子!
他看了一眼旁邊默不作聲的西蒙,輕聲問道。
“長官,你說,咱們還有帶兵練兵的心思嗎?”
西蒙站直了身子,把手裡的酒瓶,拋向了滔滔而去的河水。
“咱們能不能練兵領兵,不在於咱們,而是在於這位王公子!”
洛佩斯和其他幾個軍官都是一愣,一起看向了他們昔日的上官。
“我倒想知道,這位富有的東方騎士,是不是真的要大有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