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匹夫!
出征!
僅僅不到幾天,出征的傳言便傳遍了整個鄉兵,軍中一片嘩然,而僅僅不到一天,軍令下達,軍營沸騰一片。
與此同時,守備大人會被任命為總兵一職的謠言也不脛而走,群情激奮,人心各異。
軍中將領,恩寵皆是來自於守備大人,身家性命全係守備大人一身,守備大人一旦升為總兵,他們無疑也會青雲直上,榮華富貴不說,封妻蔭子都有可能。
同時,軍令下達,出征死傷難免,軍中將士,任何人都要遵守軍令,不願意出征者,儘可以脫下戎衣,退出鄉兵。而民兵中願意出征者,可以立即加入鄉兵。
軍令下達,軍中嘩然,普通軍士,當天便退出了兩三百人。
而當天踴躍參加鄉兵的民兵,卻是達到了千人以上。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海深怪物多,對於隻能充當民兵的那些個漢子們來說,和鄉兵們相比,也許他們的實戰經驗不足,但不可否認,他們的訓練,並不比鄉兵差。
民兵,意味著他們是民,沒有俸祿,沒有機會,而鄉兵,有俸祿,有機會,這便是他們羨慕嫉妒恨的根本。
誰都知道,鄉兵中公正嚴明,訓練刻苦者都可以得到晉升,若是出征建立戰功,那豈不是機會更大
如今,機會擺在眼前,而且,極有可能通過此次征戰更上一層樓,或嶄露頭角,怎能不讓他們趨之若鶩。
練兵場上,戊字營隊列前,劉朝暉臉色鐵青,手指著麵前的一千鄉兵,氣急敗壞,聲嘶力竭。
“丟人現眼,丟人啊!逃兵278人,我戊子營占了126人,幾乎一半,幾乎一半啊!我的臉都在守備大人那裡丟儘了!”
他手指著麵前的幾個把總、哨官,喘著粗氣,大聲怒喝道:“你們幾個都說說,你們平日都帶的什麼兵,怎麼出了這麼多的慫貨?”
他走到一名軍官麵前,大聲喝道:
“楊當國,你一哨200人,出了逃兵52人,你說,你怎麼帶的兵,你好意思嗎?”
楊當國臉色通紅,爭辯道:“把總,戊子營成軍最晚,我這一哨,大多數都是劉家莊過來的民兵,訓練時間不夠,所以……”
劉朝暉怒火中燒,大聲吼道:
“劉家莊過來的民兵,沒有一個人當逃兵!你在胡說什麼”
楊當國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不要媳婦孩子熱炕頭,就忘了自己是誰!你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守備大人給的,他能讓你當哨官,也能把你趕出去。”
楊當國額頭汗水密布,臉色通紅,垂下頭來,不發一言。
“你們都聽好了,你們所有人的所作所為,守備大人都是看在眼裡。不要說沒給你們機會,此次出征,就是你們各人最後的機會了!”
一眾軍官人人臉色陰沉,都是不敢吭聲。旁邊的哨官張炳軍勸道:“把總,你也不要發這麼大的火了,事情已經發生了,誰也沒有辦法!”
“張炳軍,你就會為他們說話!”
張炳軍以前是王泰的家丁,他出麵相勸,劉朝暉也不好駁斥。
“你們都聽好了,出現逃兵一事,守備大人有令,來去自由,我也不再追究。不過,補充的新兵馬上就到,你們誰要再出漏子,戰場上丟人現眼,彆怪我不給麵子,彆怪守備大人不給麵子!”
劉朝暉最後一句話,眼神猙獰,下麵的將士們都是一驚。
王泰雖然允許那些鄉兵退出軍伍,但是他們一旦退出,再想回來,恐怕此生再也沒有機會。
至於他們願意去務農,能忍受得了那些辛苦,王泰也是無可奈何。人各有誌,總比把他們綁著,在戰場上當逃兵強。
另外一邊的訓練場上,乙營的董士元則是同樣慷慨激昂,唾液星子噴的前排的將士臉上都是。
“想一想你們以前過的啥日子,吃了上頓沒下頓,任意被人欺負,活的不如一條狗。再看看你們現在,吃飽穿暖不說,誰敢欺負你們”
他一邊大聲怒喝,一邊在隊伍前麵來回走動。
“這些,都是守備大人給的!如今,守備大人要帶咱們出去討賊,你們中間,會有一些人回不來,你們怕嗎?”
“不怕!”
隊伍中有鄉兵大聲喊了起來,卻是寥寥無幾。
“守備大人帶你們去,他都不怕,你們怕什麼”
董士元的怒吼聲傳來,字字重如千鈞,砸在鄉兵們的心頭。
王泰如此身家,他都不懼生死,他們這些苦命人還擔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