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學朱大聲呐喊,一些募集的鄉壯彎著腰上來,把痛苦嚎叫的傷員抬下城去。
宋學朱躲在牆垛之後,打量著城外而來清軍。
“要是多些炮就好了!”
宋學朱心頭懊惱不已。濟南城頭隻有四五十門火炮,分到四個城牆,實在是太少。
“都不要急,等韃子近了再說!”
宋學朱大聲呐喊,城頭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這些鄉兵和萊州兵,勇氣可嘉,但作戰上,就實在遜色太多。
眼看著清軍鋪好了稻草等物,覆蓋了冰麵,大批大批的過了護城河,轉眼到了城牆下,無數的雲梯搭了上去。
“擂木滾石、金汁、石灰瓶,準備!”
宋學朱還沒有來得及叫喊,遠處一名鄉兵舉起盾牌,大聲喊了起來。
“擂木滾石!”
張元平大聲怒喊,擂木滾石如雨點般扔了下去。
“石灰瓶扔!”
“金汁,倒!”
“弓箭手,射!”
城牆下一片人仰馬翻,慘叫聲不斷,被砸死、燙傷、射死的清軍一大片。那些被石灰粉模糊了眼睛的清軍更是成為了靶子,被城牆上的守兵們一一射殺。
清軍無視傷亡,依然紛紛向前,很快,無數的清軍攀著雲梯上來,瞬間登上了城頭。
“刺!”
張元平一聲怒喝,指揮著守兵們,紛紛挺槍就刺,直奔對麵清軍的要害,不少青軍直接被刺中咽喉和麵門,紛紛從城頭落了下去。
城頭酣戰,雙方你來我往,一方憑借著人多,一方憑借著城牆,雙方殺了個旗鼓相當。
“刺!”
張元平大聲呐喊,身旁的家丁和鄉壯們,紛紛鼓起勇氣,長槍猛刺,又有一排清軍被刺落城下。
一個高壯清軍衝上城頭,手中長刀如風,砍倒了麵前的一名守兵,逼退了麵前的幾個鄉壯,掩護著後麵的清軍登城。
張元平大怒,和張豹從兩側而上,長槍迅猛,一左一右,猶如毒蛇,清軍躲閃不及,先是麵門挨了一下,接著胸口劇痛,被張元平長槍破甲而入,正中心窩。
“想不到明人,也有這等精銳。比起盧象升的宣大軍,也是不分上下!”
杜度放下了千裡鏡,眉頭微微一皺。
城頭上的張元平攜帶一兩百鄉壯,硬是抵住了清軍一波又一波的進攻,他們固守的城牆,清軍屢次強攻,竟然無法攻破。
“可惜他們人太少,到時候我大清勇士四麵攻城,他們顧頭不顧尾,還不是一日即破!”
馬瞻冷冷哼了一聲,不屑一顧。
雙方近距離作戰,都是死傷累累,明軍憑借著城牆奮勇拚殺,清軍一時也奈何不得。
突然,城外的號角聲響起,鳴金收兵的聲音傳來,清軍很快退了個乾乾淨淨。
守兵們精疲力竭,許多人傷痕累累,眾人都是不解,為何廝殺正酣,清軍卻忽然退兵。
城牆內外死屍累累,一片狼藉,傷者在血泊中痛苦呻吟,到處都是鮮血和屍體。
“韃子怎麼撤兵了”
宋學朱看著退去的清軍,疑惑不解。
“大人,東虜這是在試探。你看到了沒有,今天攻城的,都是漢軍旗的漢軍,蒙古八旗和滿洲八旗都沒有出戰。”
周之訓臉色凝重,東虜軍營密密麻麻,隻怕已經盯上了濟南城,如果沒有援軍,城池陷落是遲早的事情。
“剛才那指揮作戰的鄉壯是誰此人倒是頗有幾分本事。”
“巡按大人,此人就是張元平,陝西致仕的鹹陽知縣張名世的公子。此人這一陣子編練鄉壯,協助守城,確實做得不錯。”
宋學朱點了點頭,目光又移向城外,眼神之中掩飾不住的擔憂之色。
這援軍,什麼時候才能到啊?
“大人,守兵戰死受傷了兩百多人,鄉壯也折了一多百,總共損失了近400人,可謂是損失慘重啊!”
南城外的清軍大陣,無數鐵甲貫身、頭戴兜鍪的清軍,簇擁著杜度,正在向濟南城頭張望。
剛才城頭城下的血戰,清軍將領們都是不動聲色,漠然視之。對他們來說,用漢軍兩旗的士兵試一下城頭上的明軍守兵力量,並沒有什麼大礙。
“傳令下去,明日起正式攻城,儘快攻下濟南城!”
杜度麵色平靜,淡淡下了軍令。
漢軍旗將領們心驚肉跳,個個麵色難看,每一次攻城拔寨,都是漢軍旗衝鋒陷陣,充當炮灰,這一次也不例外。
城牆上明軍奮勇抵抗,隻是今日一戰,漢軍旗就有了五六百人的傷亡,若是再這樣打下去,漢軍旗豈不是要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