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說,濟南城下,直接折損了右翼軍統帥嶽托,其弟輔國公馬瞻,還有杜度之子輔國公杜爾詁,損失可謂慘重。
昨日一戰,損失人數前所未有,漢軍旗死傷一千二百多人,八旗勇士損失四百餘人,還有蒙古八旗和部落三百人左右,一場野戰下來,損失近兩千人。
軍中的四十多白甲勇士陣亡,兩百多八旗勇士更是被割去了頭顱,實在是難以讓人忍受。即便是對軍盧象升的宣大軍,清軍似乎也沒有濟南城一戰的損失。
“睿親王,你的意思是……”
杜度的疑惑,惹來多爾袞的輕輕一笑。
“杜度,我八旗勇士長於野戰,短於攻城,尤其是此次南下,並沒有攜帶紅衣大炮等攻城器具。能攻下濟南城更好,攻不下就轉向他處,沒有濟南城,還有東昌府、兗州府、臨清州,地方多的是,你說是不是”
杜度暗歎一聲,多爾袞心思縝密,雄才大略,他這樣一說,眾人的嘴都被堵上,讓兩白旗攻城,也就是不了了之了。
“睿親王,這幾日我派兵再攻一下,如果明軍死扛,不好攻,咱們再轉戰他處。”
杜度和多爾袞相對一笑,各自分開。自從南下以來,擄掠的人畜已經不少,沒有必要為了防守嚴密的堅城而大動乾戈,而增加不必要的損失。
大明這棵大樹,慢慢砍就是了,反正還有流寇幫忙,這個龐然大物,總有倒下的一天。
多爾袞看了一眼多鐸,環視了一下帳中諸將,眉頭微微一皺。
“珠瑪喇,我正白旗的巴圖魯,他現在什麼地方”
多鐸也是掃了一眼,搖頭道:
“珠瑪喇這家夥,肯定是出去四處擄掠了。”
羅洛渾微微冷笑了一聲,卻沒有吭聲。
軍報剛剛傳來,長清縣被明軍攻破,瓦爾喀珠瑪喇的正白旗牛錄整整三百人,被人割了首級,無一漏網。可笑多爾袞還在自以為是。
“羅洛渾,你在笑什麼難道說,珠瑪喇發生了什麼變故”
看到羅洛渾的冷笑,多爾袞下意識地心裡一沉。瓦爾喀珠瑪喇這麼久沒有消息,難道真的有了意外。
“睿親王,剛剛傳來戰報,就在明軍入城的前夜,長清縣城被攻破,城裡的大清勇士都被砍去了頭顱,據抓來的明人百姓交代,這支隊伍隻怕就是瓦爾喀珠瑪喇的牛錄。”
杜度沉穩持重,把遊騎偵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不可能!”
多鐸站了起來,麵色通紅,他大手一揮,斷然否決了杜度的意思。
“珠瑪喇是我正白旗的勇士,向來都是身先士卒,勇冠三軍,就憑那些明狗,絕不可能殺了瓦爾喀珠瑪喇和他的牛錄!”
“有什麼不可能的!”
羅洛渾不顧杜度的暗示,大聲道:“早上和秦軍一戰,抓了秦兵的兩個傷兵,不信可以把他們拉上來問問!”
多爾袞擺擺手,示意了一下,衛士出了大帳。
兩個傷兵五花大綁被帶了上來,兩人滿身的鮮血,顯然遭過清軍的嚴刑拷打。
“秦軍有多少人,軍中步騎多少,主將是誰,火器如何,長清縣的大清勇士,是不是你們害的,你們誰願意說,誰就可以逃得一條性命。”
多鐸迫不及待,率先開口,旁邊的漢人通事趕緊翻譯。
兩個鄉兵互看了一眼,粗壯的漢子哈哈一笑,抬頭挺胸,首先開了口。
“韃子聽著,長清縣的韃子,是我們秦軍乾的,頭也是我們割的!要想爺爺告訴秦軍的底細,還是閉上你的狗嘴吧!”
漢人通事哆哆嗦嗦翻譯,多鐸和多爾袞互看了一眼,多鐸臉上肌肉扭曲,他站了起來,走到兩個鄉兵的身後,忽然拔出刀來,狠狠一下,矮壯漢子豆大的頭顱飛了出去,脖頸噴出的鮮血滿地都是。
“陳五!”
一旁的高個鄉兵,悲憤地叫了起來。
“看到了吧,這就是逞強的後果。想當英雄,那就得死!”
多鐸把刀在矮壯漢子的身上擦乾淨,重新插刀入鞘,坐了回去。
“現在,你能告訴我秦軍的事情了嗎?”
漢人通事臉色煞白,翻譯給了高個鄉兵。高個鄉兵看了看同伴的倒地的屍體,滿眼的淒然
“想要知道秦軍的底細,先跪下來叫三聲爺爺!爺爺高興了,自然會告訴你!”
通事翻譯過去,大帳中許多清軍將領都是站了起來,紛紛怒目而視,多鐸“傖啷”一聲拔出刀來,就要故技重施。
“慢著!”
多爾袞站了起來,阻止了多鐸。
“先把他留著,戰場上另有用處。”
多鐸插回了長刀,疑惑不解。
“睿親王,這等死硬的明狗,殺了得了,留著乾嘛”
多爾袞微微搖了搖頭,麵色凝重。
“這些秦軍,火器犀利不說,個個不怕死,濟南城,恐怕不好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