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匹夫!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美酒佳肴,溫柔鄉裡,最能消磨英雄豪情。再加上賭場上輸贏之間的刺激,更是讓人欲罷不能,越陷越深。
“張洪,今天你要是拿不出100兩銀子,你這隻左手可就沒了!”
身子和頭被按住、手都被死死按在桌子上,桌上明晃晃的斧頭閃著寒光,卻更不及坐在椅子上的年輕人臉上的冷意。
“白公子,給我三天,三天功夫,我一準把欠的銀子還上!”
張洪額頭冒汗,聲嘶力竭地大喊道。
鐵打一樣的漢子,剿匪殺寇,麵不改色心不跳,隻不過半年功夫,吃喝嫖賭,酒色財氣,如今已經是外強中乾,不堪一擊。
所有的豪情都已經逝去,吃喝嫖賭,酒色消磨之下,自然是好逸惡勞,貪生怕死。
“三天!老子已經多給了你七天,你是要湊個整數嗎?要不要老子把你的右手也砍了,湊夠十個指頭”
白三刀的眼神猙獰。一看到王泰的這些鄉兵,他心裡的仇恨就莫名多上幾分。
“白公子,看在王泰王大人的麵子上,還請寬限幾日,給條活路!”
果然,張洪的話一出口,白三刀臉上的陰冷又深了幾分。
“王泰算個屁!老子銀子不要了,今日就廢了你狗日的!”
白三刀“騰”地站了起來,來到桌前,拿起桌上的斧頭,就要砍下。
自從那日當街被王泰暴打之後,經常“不能舉”的現實,讓他對王泰恨之入骨,日日欲除之而後快。
“白公子,我有王泰作奸犯科的罪證,還請你饒我一命!”
明晃晃的斧頭亮光閃閃,保命要緊,張洪眼睛一轉,大聲呐喊了起來。
王泰的罪證
張洪的話,讓白三刀一愣,斧子停在空中,隨即劈了下來,桌上木板破裂,木屑紛飛。
白三刀手離開斧柄,回到椅子上坐下,揮了揮手,左右放開了張洪。
“張洪,你說的最好是實話,否則斧頭就不是劈在桌子上了!”
“小人句句實言,不敢隱瞞!”
張洪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水,滿臉賠笑。
事到如今,事關自己的小命,他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鹹陽衙門後堂,看著手中的金銀玉器和供詞,鄭子羽和白三刀相對一眼,都是哈哈大笑。
“王泰這廝,既然連秦王府的賭坊都敢搶!有了人證物證,還有這供詞,一定要讓王泰粉身碎骨,為我兒陪葬!”
鄭子羽哈哈大笑,眼睛裡麵隱有淚花。
眼看著王泰日益坐大,兵強馬壯,他一籌莫展,卻意外掌握了這麼大的好消息,怎不令他欣喜若狂。
他兒子鄭雄的仇,他可是時時刻刻記在心裡。
根據張洪所供,又找到了另外一個搶劫賭坊的鄉兵張維,一頓鐵木交加之下,張維也很快供認不諱,二人在賭坊私藏的珠寶,也被儘數搜到。
“大人,王泰在鹹陽縣耳目眾多,咱們還得小心從事,以免走漏風聲,讓王泰逃脫。”
白三刀眼睛一轉,在一旁低聲說道。
“賢侄,你說的不錯。”
鄭子羽點點頭,沉思起來。
新任陝西巡撫丁啟睿巡察漢中,也不知道底細,等他回來猴年馬月。萬一走漏了風聲,被王泰得知,給他來個魚死網破……
這個亡命之徒,手上又有數千虎狼之師,還有什麼他乾不出來的!
“賢侄,王泰在濟南抗擊東虜大軍,天下皆知,單憑你我,再加上這幾個家夥的供詞,恐怕不夠。另外,此事要快,一定要在王泰回來之前到達京師,不給他喘息的時機。”
王泰在濟南城血戰清軍,力保濟南城不失,功勞卓著,即便參他的奏折到了京師,上下遮掩,回頭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王泰安然無恙,倒黴的可就是他們自己。
“大人,王泰搶了秦王府的賭坊,咱們不妨告訴秦王,讓他聯名上折,再知會陝西提刑司。有了皇親國戚的彈劾,又有提刑司的參本,就是有人想替王泰說話,恐怕也是……”
白三刀侃侃道來,鄭子羽連連點頭。這小子陰狠毒辣,果然不負“白三刀”之稱。
“賢侄,這樣甚好。你押著這二人,帶上供詞贓物連夜出發,到了秦王府,讓秦王知會提刑司,讓秦王也寫道奏折,一起帶上去京師,務必置王泰於死地!”
鄭子羽心神激蕩。隻有殺了王泰,才能報他的失子之痛!
白三刀也是心情舒暢。王泰壞了他的好事不說,還讓他“不舉”,這等深仇大恨,自然是不死不休了。
秦王府中,秦王朱存極看著眼前的供狀,哈哈大笑,比白三刀和鄭子羽更為瘋狂。
“蒼天有眼啊!蒼天有眼!”
朱存極好一陣子才笑完,對著一旁的白三刀讚賞地點了點頭。
“白公子,你做的好!做得好!真是甚合本王之意啊!本王這就上奏折,向天子奏明王泰劫掠“天下樓”一事,本王會派一隊衛士隨你北上,確保萬無一失!”
白三刀眉開眼笑,連連拱手。
“多謝大王!”
明日提刑司衙門聯名上奏,共同進京,王泰一旦隨援軍北上,就要在天子麵前,將他繩之以法。
朱妙婉從堂外進來,看到有外人在場,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在下鹹陽白良柱,叔父白廣恩,為洪督師麾下總兵。見過郡主!”
看到豔光四射的朱妙婉,白三刀莫名地自慚形穢,身子軟了半邊。若是有此女銷魂一夜,少活十年也值得。
“你前來見我叔父,是有什麼事情嗎?”
朱妙婉嫌惡地看了一眼白三刀。這些個紈絝子弟,隻知道橫行鄉裡,作奸犯科,連介紹自己也要狐假虎威,真是齷齪。
“婉兒,白公子今日前來,是有天大的喜事,你對他不得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