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徵捋著胡須說道,眼神裡麵,掩飾不住的欣慰。
“王泰,做得好,你不僅是位大科學家,還是個當官的人才。不過,你當了大官,學堂的投入,可不能少啊!”
魯昭滿麵笑容。王泰青雲直上,學堂就更有了保障。
“神父,我待不了幾日,就要去河南上任。到時候你有什麼所需,直接找王國平就是。所需的銀子、糧食,絕不會少你!”
魯昭眉開眼笑,連連點頭道:“王泰,那就多謝你了!”
“伯父、神父,你們能過來,我真是高興!伯父,關中學堂草創,你要是願意的話就過來擔任副校長一職,為神父分擔一下,再說了,這翻譯上也需要你的協助。”
王徵點了點頭,笑道:“那我就跟神父去學堂看一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王泰連連點頭,拍掌道:“這樣就太好了!有伯父這樣一位大家,學堂的質量和名氣,就更好更大了!”
王泰的眼光轉向了吳盛。
“舅舅,“關中學堂”的新校,現在建好了沒有?”
吳盛搖了搖頭,苦笑道:“已經動工了。你說的那個什麼水泥,才剛剛開始生產,冬天又乾不了事,以我看,要到夏忙後,或者是秋日,學堂才能見好!”
王泰點了點頭道:“還是要抓緊,一定要在冬天來臨之前搬進去,不然又要等到下一年!”
魯昭心裡樂開了花。新的關中學堂,占地好幾十畝,足以容納上萬名學生,可比鹹陽城裡麵的大了不少倍。
王泰叮囑完,眼光轉向了一旁默不作聲的徐按察使。
“徐大人,你今日前來,王家莊蓬蓽生輝。聽說你馬上就要致仕,如果你肯屈尊,可以來關中學堂擔任老師,我打算在關中學堂開律法課,好向學生們傳播知法遵法的知識。”
徐按察使不由得一怔:“這也能成”
這王泰,天馬行空,卻往往能把事情做成。也不知道,他這一次是不是心血來潮,隻是迎合自己。
“律法的知識,要大力推廣,讓百姓遵法守法,也明白律法的必要。”
王泰溫聲道:“你我處於人情社會,大家一旦觸犯了律法,首先想到的是找人找關係,期待能夠逃脫律法的製裁。這樣不僅害了自己,也會害相關之人。讓大家學習律法,自然是明白其中的道理。”
王泰的高談闊論,徐按察使隻是微微一笑,他靠近了王泰,壓低了聲音。
“要是有人知法犯法,做下大逆不道之事,卻又該如何”
王泰心中一驚,麵上不動聲色。他在回陝西的途中,就已經知道了搶劫“天下樓”事情泄露的事情。
這件事情既然有鹹陽縣知縣鄭子羽的奏章,有秦王朱存極的奏章,顯然,提刑司衙門很可能知道此事。
提刑司派人通知他,失之交臂,他並不知曉。大案發生,提刑司衙門風平浪靜,王泰就已經知道了徐按察使的態度。
“大人,知法犯法,不得已而為之,不然何以賑災百姓,安撫流民?民脂民膏,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正是大道。”
他低聲細語,甚至握住了徐按察使的手,感情真摯。
“若是有辦法,何至於如此難道說,我大明王朝積重難返,以至於無法用正法舒緩民生,解民之困,以振民心”
徐按察使定睛看了片刻王泰,忽然笑了起來,聲音也大了起來。
“王公子,還有幾個月,老夫就要致仕,可不要忘了你的南山之約啊!”
王泰微微笑道:“徐大人,你就把心放回肚子裡,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吳盛站了起來,滿麵笑容。他這個外甥,如此爭氣,怎麼不讓他老懷開慰?
“各位尊客,咱們邊吃邊談!”
眾人都是站了起來,回到了桌上,徐按察使也是長吸了一口氣,和眾人觥籌交錯,笑容滿麵。
外麵傳來消息,秦王府和鹹陽縣的奏章、人證物證俱失,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管是誰所為,他都不在乎。人證物證俱無,他的奏章,也不會呈上。逼反了王泰,於公於私,沒有一絲一毫的好處。
眾人離去,王泰臉色通紅,顯然喝的不少。他回到書房之中,暗自沉吟。
河南都指揮使,眾人都以為他是高官厚祿,卻不知他是坐在火藥桶上,稍不留意就會引火燒身,乃至屍骨無存。
銀錢是庶政之母,沒有銀子一切都是空談。他要打開局麵,沒有銀子,寸步難行。
河南連年大旱,百姓嗷嗷待哺,他是時不我待啊!
幸虧有了秦王府的這90多萬兩銀子,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樣打開局麵。
崇禎讓他去河南,還不是看中了他屯田有方,可是河南……
明末曆史上那一幕幕的悲慘,包括水淹開封,仿佛又在他的眼前湧現……
窗外男女說笑的聲音傳來,王泰不由得一怔。這男子是王國平,女子的聲音,像是她的表妹吳萍萍。
這二人有說有笑,到了窗前,才戛然而止。
“公子,表小姐給你送些茶來,解解酒!”
王國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進來吧。”
“葛吱”一聲,王國平推開了門,吳萍萍推開了門,紅著臉走了進來。
“表哥,你沒事吧?”
吳萍萍把茶壺和杯子在桌上放好,給王泰倒了一杯。
“表妹,我沒有什麼事,也沒有喝多,謝謝你了。”
王泰微微笑道:“馬上要去河南上任,千頭萬緒,表哥想寫些東西。你和王國平出去吧,不用管我。”
吳萍萍和王國平退了出去,屋外,很快就傳來他們的說笑聲。
王泰輕輕搖了搖頭。少女的心事,千變萬化,又有幾人能夠猜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