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放心,大小200多艘船隻,包括需要的草席,已經全部準備妥當,可助大軍同時過河。另有十幾艘水師戰船,200水師官軍,可助大軍封鎖水麵。”
樊城守備恭恭敬敬地回道。他是個明白人,也看得出來,這些家夥軍容鼎盛,軍紀森嚴,那一門門的火炮,一杆杆的火銃,讓他心驚,也同時心安了下來。
“守備大人,在下多謝了!這次若是能大獲全勝,在下一定記你一功!”
“將軍客氣了,下官多謝將軍!”
樊城守備眉開眼笑,趕緊謙讓。
“宋知縣,區區流寇,我河南衛還不放在眼裡。張獻忠再橫,他比韃子還凶嗎?我秦軍自跟隨王大人出征以來,還沒有怕過誰!”
趙應貴的話,讓樊城知縣滿頭大汗,連連點頭。
“趙將軍說的是!下官多謝趙將軍了!”
趙應貴點了點頭,目光轉向了一旁的大小官員,目光變的狠厲。
“諸位,城中安定,就靠諸位了。到明日大軍出城之前,樊城隻進不出,任何人膽敢違抗軍令,休怪軍法無情!”
眾人戰栗,一起肅拜。
“全憑將軍定奪!”
四更時分,襄陽城中,兵備道衙門,兵備副使張克儉剛剛巡察了城防,正在回衙途中,忽然發現,城中大火,鬼哭狼嚎,兵丁驚慌失措,滿街流竄,百姓
緊閉門窗,城中亂作一團。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衛士拽住一名逃兵,“啪啪”兩巴掌下去,逃兵才恢複了幾分平靜。
“大人,承天寺起火,南門、端禮門、襄王府各處火光四起。有人說,獻營的流寇殺進城了!”
“承天寺!獻賊!”
張克儉眼前一黑,差點站立不穩。
承天寺那些楊嗣昌的使者,不就是他昨日清晨親自安排進城的嗎!
“大人,咱們這可怎麼辦呀?”
“這可怎麼辦呀?”
張克儉從恍惚中恢複了過來,他定了定神,大聲道:“去城牆!說什麼,襄陽城也不能落入流寇的手中!”
張克儉大踏步向前走去,沒有邁出幾步,前方火光衝天,身穿紅色箭衣的狂徒數十騎,他們沿街縱馬奔馳,大聲呐喊,獰笑尖叫,見人就砍,逢人便刺,百姓官軍驚慌失措,猶如喪家之犬,慌不擇路。
看這些狂徒的方向,竟然是直奔府衙。
張克儉等人趕緊躲到一旁,等這些狂徒遠去,才驚慌向前,等到了理刑廳西夾道,竟然有城內守軍三四百人,手持兵器,凶神惡煞,前呼後擁,口裡大聲喊著“反了、反了”,衝進了襄陽府衙門。
“這些個禽獸,他們要做什麼”
張克儉臉色煞白,渾身發抖。
“大人,這是南城的守軍,看樣子,他們……嘩變了!”
衛士驚恐地說道,四下打量,人人拔刀挺槍,如臨大敵。
城中喊殺聲一起,襄陽知府王承曾就不知所蹤,再加上布置城防的兵備副使張克儉遲遲不來城牆,牆上的數千守軍群龍無首,紛紛逃竄,一些甚至蛻變成亂軍,開始在城中大肆燒殺搶掠起來。
城內火光四起,喊殺聲不絕,街上都是亂軍,四處亂作一團。火光照在張克儉等人的臉上,惶惶然不知所措。
“王知府人在何處襄陽守備何在”
張克儉氣急敗壞,胡子顫抖,臉上的乾肉也不斷收縮。
“大人,現在找到他們又能怎樣,還不如快些想辦法逃出城去!”
衛士個個麵無人色。獻營殺人如麻,穀城、房城的前車之轍就在那裡,一旦被他們圍了,隻怕是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不能出城!城中還有襄藩,一旦失陷藩封,老夫死無葬身之地!”
張克儉反應過來,斷然拒絕了衛士的提議。
“大人,城牆是守不住了,不如退往襄王府,憑借襄王府的蕭牆固守”
張克儉方寸大亂,連忙點了點頭,在一行衛士的簇擁之下,急匆匆向襄王府而去。
可憐了固若金湯的雄城,在一群屍位素餐的“精英”們的“齊心協力”下,已經是紙糊的燈籠,不堪一擊了。
“兄弟們,打開城門,殺退子城上的官軍,放下吊橋,迎接大軍入城!”
張定國縱馬砍翻了一名驚慌逃竄的潰兵,順著馬道打馬而上,登上城牆,借著火光,眼前的情景讓他目瞪口呆。
護城河上,南麵城外的子城上,官軍全無,看樣子城中大亂,這些官軍害怕被對方內外夾擊,他們乾脆放下吊橋,逃之夭夭了。
天下重鎮、固若金湯的襄陽城,已經向獻營將士打開了懷抱。
“點起火把,放信號,讓大軍進城!”
張定國的聲音裡,有著壓抑不住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