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公子的身旁,站滿了手持刀槍、背弓執鞭的隨從,光是馬匹,就有好幾十,黃犬飛鷹,猙獰凶殘,虎視眈眈。
而在綠衣公子的馬旁,一個粗衣的年輕女子被捆綁著扔在地上,嘴裡被塞了布匹,眼睛裡麵都是驚恐不安。
“走了!”
眼看差不多,年輕公子擺了擺手,惡奴們停止了毆打,過來把地上的女子拉起來,架到馬上,黃犬開道,就要離開。
“把人放下!”
一個軍士掙紮著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站到官道上,伸開雙臂,擋住了惡奴和貴公子等人的去路。
其他兩個軍士也趕了上來,三人站成一排,一起站在了惡奴們的馬前。
“咬死他們!”
綠衣公子怒不可遏,大喝了一聲。
口哨聲響起,十幾條黃犬嚎叫著向前奔來,氣勢洶洶,更有幾隻蒼鷹衝天而起,利爪淩空,直撲三名衛士。
三名軍士肩上火銃被對方奪去,沒有辦法,隻能赤手空拳,聚成一團,準備搏命。
“噗”的一聲,一支利箭破空而至,一隻蒼蠅被射穿脖頸,從空中直直降落。
又是“噗”的一聲,一隻小牛般的惡犬腦門中了一箭,轟然倒地,全身抽搐,再也爬不起來。
眾人驚詫之餘,向官道上看去,隻見幾十騎縱馬而來,其中一人一邊縱馬,一邊發箭,瞬間已經有三鷹五犬被射倒射落。
“快給老子停下!”
眼看愛鷹寵犬被對方紛紛射殺,綠衣公子驚怒交加,大聲怒喊了起來。
“給老子弄死他!”
眼看綠衣公子大聲疾呼,指揮著惡奴們要進行反擊,李定國張弓搭箭,就要射出。
“大人,手下留情,那是趙王府的世子!”
張仁義驚出一身冷汗,趕緊大聲喊了起來。
李定國眉頭一皺,箭頭稍稍一偏,羽
箭破空,射在綠衣公子肩上,綠衣公子應聲落馬。
幾個惡奴撲上,把綠衣公子拉了回來,一些惡奴手忙腳亂,張弓搭箭,就向李定國等人射來。
看到援兵到來,三個軍士趕緊躲到一旁,省得被誤傷。
躲閃不及,幾個軍士被射落馬下,其他的軍士紛紛裝填彈藥,拿著手銃,開槍射擊。
硝煙彌漫,惡奴們慘叫著倒下一片,或死或傷,緊跟著軍士們隨著李定國衝進了惡奴人群,連砍帶劈,血肉橫飛。
“彆殺了!”
“降了!”
血腥的砍殺,惡奴們膽戰心驚,瞬間就嚇破了膽子,一個個扔掉了兵器,跪倒一片。
李定國縱馬上前,一刀砍翻最後的一頭惡犬,刀指著抱著肩膀,臉色煞白的綠衣公子,眼神猙獰。
“就是你,敢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是誰給你的狗膽,敢毆打我衛軍將士”
綠衣公子嘴唇發抖,哆哆嗦嗦。
“你不……能殺我,我是趙……王府的世子,當朝崇禎皇帝,也要尊……我一聲叔父。”
另外一個惡奴鼓起勇氣,大步上前,站在了趙世子身前,手指著李定國,故作鎮定。
“你,趕緊下馬,向世子賠罪!”
張仁義打馬上前,來到李定國馬旁,低聲細語。
“李指揮使,見好就收。得罪了趙世子,王大人那裡不好收拾。”
這位年輕的李指揮使勇猛果敢,聽人說他的外號“萬人敵”,光是這一手箭法,就足以驚世駭俗了。
“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嗎?”
李定國眼神猙獰,看到眼前的趙世子,仿佛勾起了他的痛苦往事,讓他心頭的殺意波動。
“你……”
李定國眼中的殺意,讓趙世子再也不敢大聲,身子都發起抖來。
“李指揮使,大局為重!”
張仁義上來,拉住李定國的戰馬,低聲叮囑。
李定國點點頭,招了招手,三個挨打的軍士趕緊過來。
“沒用的東西,火銃都能被人奪去,你們的血氣都在那裡”
李定國臉色一變,放聲大罵了起來。
“大人教訓的是!小人給懷慶衛丟人,請大人軍規處置!”
三個軍士為了救人,反被對方打的鼻青臉腫,臉上都是巴掌印,李定國訓斥,卻是不敢反駁。
“你們都記住了,衛兵神聖,不可侵犯!不管是誰,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能羞辱你們!王大人讓你們保家衛國,不是讓你們被人打臉,被人侮辱的!”
李定國怒聲喝斥,幾個軍士紅了臉,一起單膝跪下。
“大人放心,以後絕不會給懷慶衛臉上抹黑!”
李定國點了點頭,忽然向著趙世子和惡奴們,大聲怒喊了起來。
“都有誰搶了他們的火銃,毆打他們,都給我站出來!”
惡奴們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吭聲,趙世子卻是顫聲尖叫了起來。
“都有誰,趕緊站出去,不要連累他人!”
五六個惡奴站了出來,排成一排,人人臉色蒼白。
“就這幾個嗎?”
李定國臉色鐵青,怒喝了起來。
“其他的,都被你們剛才給殺了!”
惡奴人群中,有人哆哆嗦嗦說了出來。
“你們幾個聽令,上前殺了他們!”
三個軍士不敢抗命,端起刺刀上前,狠狠刺了出去。
鮮血淋漓,慘叫聲響起,李定國臉色鐵青,其他將士都是臉色通紅,眼中充滿敬意。
張仁義微微歎了口氣。隻是一場衝突,年輕的李定國就收服了不少將士的敬畏,這以後的路,可就好走多了。
還是公子厲害,在看人這一點上,從來沒有讓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