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匹夫!
,大明匹夫
不斷有傷員被抬回來,血肉模糊,血跡斑斑,其中不乏八旗子弟,也由此可見戰鬥的激烈。
一個小小的筆架山,兩千明軍而已,原以為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輕易奪取,誰知道竟然明軍如此頑強。看來,明軍困獸猶鬥,是沒有了退路,背水一戰,果然是不好對付。
“博洛,你上去督戰。一定要給我攻下筆架山,殺光了這些明狗!”
阿濟格臉色難看,他轉過頭來,向博洛下了軍令。
“武英郡王放心,保證不留一個活口!”
博洛冷笑了一聲,領命而去,他點起正藍旗的清軍,眾軍紛紛下了岸邊,步騎都有,風卷殘雲般向著筆架山而去。
前寨的激戰看在眼裡,趙應貴絲毫沒有調中寨和後寨三營上來的意思。他隻是盯著前麵的戰鬥,不時目光看向岸邊的阿濟格等人,不動聲色。
博洛率正藍旗韃眾,密密麻麻,氣勢洶洶而來,趙應貴的眼睛,終於亮了起來。
“去問問那幾位兄弟,知不知道過來的韃子大將是誰”
軍中幾個作為向導的遼東軍官過來,他們仔細看了一會,上前稟報。
“將軍,此人是老奴努爾哈赤的孫子,饒餘貝勒阿巴泰的兒子博洛,聽說是個貝子。”
“博洛,貝子?是個什麼玩意?”
“將軍,韃子的等級是親王、郡王、貝勒、貝子,貝子比貝勒低一級,也是皇親國戚。”
聽到比貝勒還低一級,趙應貴眼睛裡的亮光,又黯淡了下去。
“傳令下去,再堅持半個時辰,然後撤往中寨!”
趙應貴顯然對博洛沒有多少興趣,他還想引誘更多的清軍上鉤,看能不能釣到大魚。
兩個向導對望了一眼,都是搖了搖頭。一個貝子還嫌官小,這個趙應貴,實在是個狂徒。
“大哥,韃子善戰,又不怕死,萬一上來的韃子多了,事情可就鬨大了!”
鄭二有些猶豫。趙應貴的胃口太大,就怕清軍人多,最後玩砸了。
“是啊,將軍!韃子可不是紙糊的,還是小心為上!”
“將軍,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還是謹慎些吧!”
兩個向導額頭冒汗,趕緊在一旁勸阻。
能殺個幾百韃子,那已經是天大的功勞。看來這位趙將軍,還不滿足啊!
“來的韃子越多越好,就怕他們不來!現在是背水一戰,誰想臨陣脫逃,我不擋著。”
趙應貴看著鄭二和一眾軍官,眼睛裡的冷酷,讓人不寒而栗,眾將都是肅然。
“幾千裡路,辛辛苦苦到了遼東,要是寸功未立,你們還有臉回去?要是不能立大功,我寧願把命留在這裡!至於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各將領慨然領令,各自走開準備。趙應貴走到寨牆前,親自督戰。
兩個遼東向導苦笑一聲,搖頭走開。
河南衛軍,不是瘋子就是狂人,韃子碰上他們,也是碰上了對手。
鼓聲密集,號角聲不斷響起,清軍不斷增派人手,漸漸靠近了寨牆,清軍羽箭馳飛,火銃齊發,打的寨牆上的汝寧軍抬不起頭來,很多清軍終於趁機爬上石牆,慘烈的白刃戰不可避免地展開。
短斧、鐵骨朵、飛刀,夾雜著箭矢、鐵丸,紛紛飛入寨牆上的汝寧衛軍陣中,儘管有鎧甲和頭盔遮擋,還是有許多將士被殺死殺傷,寨牆上一下子稀疏了許多。
“刺!”
軍官們的怒吼聲響了起來,無數的長槍從牆頭刺出,一刺一收
,一進一退,每一刺、收,帶起的都是無數的鮮血飛濺。無數清軍從寨牆跌落,許多屍體滾落,跌入海中。前寨前清軍的屍體橫七豎八,鮮血染紅了寨牆和前寨前的山坡。
“刺槍術”乃是河南衛軍獨創,但見識過的清軍卻不多,也沒有幾個人注意這些。刺槍術一刺一收,長槍疊刺,穩、準、狠,寨牆又陡峭,清軍難以利用盾車,也形成不了人數上的優勢,在刺殺上,明顯處於劣勢。
“射擊!”
啪啪啪啪,硝煙彌漫,排銃聲不斷,攻牆的清軍被打的東倒西歪,血霧陣陣。清軍舉著盾牌,向前的速度龜緩。
不過,清軍弓箭手眾多,羽箭呼嘯不絕,再加上漢軍旗的火銃兵,也給守城的河南衛軍,造成了不少的殺傷,不斷有人倒下,被後麵上來的長槍兵補上,傷員被很快拖了回去。
鼓點密集,殺聲震天,清軍想迅速攻占筆架山,切斷明軍糧草供應,但河南衛軍戰意正酣,不肯退卻。雙方你來我往,都是不知疲倦,舍命廝殺。
十幾個重甲清兵搶進了寨牆,他們一手持長盾,一手長刀鐵棒,竟然迫退了河南衛軍,後麵的清軍一個個滑進了寨裡,很快占據了一大塊地方。
“刺!”
鄭二怒火中燒,一馬當先,親自指揮。河南衛軍結陣而來,長槍疊刺,猶如毒蛇一般,直奔清軍們的麵部、咽喉、腿部等要害或難以防護的部位。清軍難以招架,很快被紛紛刺倒,後麵的步步後退,不斷被刺殺,長槍刺出,紅纓被血染紅,清軍被刺殺刺傷,有些清軍見槍尖閃爍,膽戰心驚,無路可退,直接從寨牆上跳了下去,跌傷無數。
看到螞蟻一樣環山蔓延的清軍,汝寧衛丁、戊營死傷累累,死戰不退,趙應貴心痛如割,卻麵色不改。
這個時候,他作為一軍主將,不可以感情用事,亂了軍心。
不過,早知道清軍如此凶猛善戰,他就多調一個營上來了。
“大人,攻山的韃子已經有三四千人,弟兄們死傷無數,丁營的曹旭,戊營的徐家福,都已經戰死。恐怕,不得不撤兵了!”
鄭二上來稟報,語氣急促,滿身血跡斑斑。
曹旭是丁營把總,徐家福是戊營的哨總,想不到僅僅一個前寨,竟然死傷了兩營的主將和副將,損失可謂大矣。
誘敵深入,代價太大!
“命令火銃兵掩護,全部撤軍!”
趙應貴看了一眼遠處海岸上的清軍大部,下了撤軍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