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通!”
悶雷般的爆炸聲此起彼伏,煙柱騰騰,血肉橫飛。徐未朝抬頭看去,濃煙將那個清軍將領一夥人,籠罩在了一片煙霧當中。
“再扔幾次!割了韃子軍官的頭,功勞是大夥的!”
看到不少清軍撲了上來,麵色悲淒,嘴裡大喊大叫,似乎是想搶下韃子軍官的屍體,徐未朝又大聲喊了起來。
擲彈兵們都是喜形於色,這清軍軍官一看就是大官,絕對是條大魚。
眾人一起,連續投出幾輪震天雷,將那些撲上來的清軍炸的人仰馬翻,支離破碎,直到清軍紛紛潰散,再也沒有人上來。
“懷順王死了!”
“快逃啊,懷順王死了!”
槍炮聲不斷,清軍紛紛大喊著,轉過頭來,潮水般向山下逃去。儘管有督軍拚命砍殺,想要阻擋,也無法阻止他們漫山遍野的潰逃。
徐未朝大步上前,割下了韃子軍官的腦袋,高高舉起,他站在山坡上,熱淚盈眶,大聲喊了起來。
“老韓,我和兄弟們,為你的家人報仇了!”
一群擲彈兵湊在徐未朝身旁,也是大喊大叫,歡喜異常。
火炮聲火銃聲不斷,孔有德被家丁簇擁著,失魂落魄,向山下逃去。
儘管他和耿仲明一向不和,齷齪不斷,但兩場攻山戰下來,耿仲明、耿繼茂父子相繼陣亡,讓他還是心有戚戚,有兔死狐悲之感。
今天這一場鏖戰,不僅讓“天佑軍”死傷慘重,更是打掉了他們的心氣。
清軍大陣中,多爾袞目瞪口呆,身子微微發抖,舉著千裡鏡的手指關節發白。
那些披甲的滿洲勇士,被明軍一陣又一陣的長槍和刺刀所刺翻,一刺一收,血霧飆升,無數的清軍,包括許多漢軍旗中的猛士,一片一片地被刺翻。明軍屠殺著大清勇士,就如平日的訓練一樣。
如果連白刃戰都贏不了明軍,那這場戰爭,那裡還有贏得勝利的可能。
猛然,明軍的長槍兵列陣而進,快速了許多。原來是他們的震天雷和火炮一起開火,清軍的弓箭手死傷慘重,調頭就逃,本來已經死傷慘重、萌生退意的清軍,瞬間亂了陣腳,他們紛紛調轉方向,臉色驚惶,開始瘋狂向山下逃竄。
明軍火銃齊發,山坡上煙霧繚繞,整個山坡都被籠罩。喊殺聲震天,無數的清軍被煙霧驅趕,鬼哭狼嚎,慌不擇路,不斷有人摔倒,不斷有人被刺翻、打翻。
多爾袞親眼看見,漢軍旗的悍將、懷順王耿仲明,被明軍的震天雷煙霧所籠罩,緊跟著,他的首級被一名年輕的明軍士兵割了下來,舉在手中,狂呼亂叫,囂張至極。
一場攻山戰,前後兩天,耿仲明父子喪身,他們的漢軍旗,不知還有多少殘兵敗將
“這些卑鄙的明狗!”
多爾袞轉過頭來,滿臉的猙獰,大聲怒喝了起來。
“我們的火炮呢?我們的火炮在那裡?”
“睿郡王,陣前的火炮已經被明軍摧毀,大陣中的火炮射程不夠!”
尚可喜趕緊上前,恭聲回道。
“紅衣大炮呢,我們的紅衣大炮呢?”
多爾袞臉色猙獰,抽了回答的尚可喜一鞭,往日的彬彬有禮,禮賢下士形象蕩然無存。
“回睿郡王,紅衣大炮打的太多,炮管發熱,需要涼下來再用。敵我混戰,用紅衣大炮,恐怕會有……”
尚可喜麵色通紅,唯唯諾諾,恭恭敬敬,一副奴才相。
“還不快去,給我開炮!”
多爾袞臉色鐵青,聲嘶力竭,尚可喜正要離去,卻被阿巴泰喊住。
“睿郡王,這隻是第一戰,不能傷了軍心士氣。還是先讓他們撤下來吧。”
阿巴泰擺擺手,尚可喜趕緊施禮,退了下去。
“睿郡王、饒餘貝勒,明軍的援軍到了!”
貝子尼堪指著鬆山方向,大聲喊了起來。
旌旗飛舞,無數的明軍迤邐而來,“吳”字、“王”字、“唐”字大旗迎風招展,千軍萬馬,最少也有數萬之眾。
多爾袞臉色難看,眼神閃爍,終於點了點頭。
今天這一戰,清軍可謂是損失慘重,明軍援軍到達,要攻下長嶺山,看來是困難重重。
接下來的大戰,明軍要打通杏山到塔山大道,勢必奮起一搏,也許更為殘酷。
清軍鳴金收兵,長嶺山上一片歡呼雀躍,大敗清軍,援軍到達,眾軍興奮之餘,忙著修補戰壕,清理戰場。
千裡鏡中,看著成建製的明軍各鎮出現,王泰放下千裡鏡,長長出了一口氣。
大軍沒有潰散,便可從容一戰。隻要不是九邊精銳毀於一旦,大明便大有可為。
目光轉向傷兵營,還有那層層疊疊的明軍屍體,王泰的心情沉重。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這一仗,必須打下去,必須大規模殺傷清軍,不然對不起這些死傷累累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