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功勞如何報於朝廷,都沒有他祖大壽的份。還是早點回去,看一下自己的家業,是否還完好無損。
王泰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原野上星星點點,各個營盤,一片安詳的氣氛。
這一場大戰,方方麵麵不足,但效果還是不錯。
雙方都是傷筋動骨,但大明上億人口,恢複起來,自然比黃太吉、多爾袞們強了不止一星半點。
這或許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大規模殺傷對方。
現在,就看朝廷的旨意了。
王泰回到大帳,正在閉目養神,忽然楊震和張煌言匆匆進來,說是有要事稟報。
“什麼,從宣府運過來的糧食?”
王泰也是大吃了一驚,拿起皺皺巴巴的官府批文和單子看了起來。
果然,通關文蝶上,是宣府衛張家口堡的印戳。
至於商隊的名稱,什麼“豐盛”商號,純粹是蒙鬼的。
“大人,兄弟們跟在韃子身後,伺機追殺。有一隊蒙古藩兵向北潰散,兄弟們追了數十裡,在小淩河北岸碰見了這支糧隊。兄弟們殺散了護糧的衛隊,抓了幾個活口,把糧食帶了回來。”
張煌言走到帳篷口,朝外擺擺手,軍士押著幾個五花大綁,披頭散發的男子進來。
“大人,這幾個是漢人,都有山西口音,應該是山西的商人!”
王泰微微點了點頭,心裡明白了幾分。
“張煌言,有多少糧食”
“回大人,大概有三萬石!”
“三萬石,夠十萬大軍吃十三四天。好大的手筆啊!”
王泰又吃了一驚,他歎息一聲,心頭一陣悲哀。
洪武二十六年張家口一帶因“民戶不足,調山西諸處餘丁充之”。其中有張姓人家遷來在隘口附近定居,這就使“口”與,“張家”發生了聯係,而賦之以新的社會人文內涵。久之,“隘口”一名遂被人們冠以張姓
,稱做“張家隘口”後來又簡化為“張家口”。
宣德四年1429年,大明官員張文修築城堡,以“張家口”做為堡之專稱,命名為“張家口堡”。
張家口是冀西北的邊口,連接京師、是溝通晉蒙的交通樞紐。
而範永鬥之流晉商,就是通過張家口這些邊塞要地,把糧食、鐵器,還有中原的情報,源源不斷地輸往遼東……
明亡之奸臣,漢衰之奸人!
商賈借士人崛起,無利不起早,心中無民族之所義,唯圖方寸之所得,範奸永鬥者,明國之人,漢之苗裔,卻在國戰之時,不圖利國與一毛,卻重清人之一信?不重漢人之存亡,隻顧一家之私,圖小利忘大義者,莫過於此,清人如無鐵器之利還至於如此迅速的崛起?真正是送利刃與仇寇,嘉定三屠、揚州十日之始,正是始於這類漢奸商人之手也,雖萬世難消此恨。
“快放了我們,我們是和哈喇慎蒙古做生意的宣府商家,你們這樣強搶,回去之後我要告你們!”
領先的漢人四十多歲,皮膚黝黑,雖然被綁著,猶自巧言善變。
“哈喇慎蒙古?建奴屢次入塞,不就是借道的哈喇慎蒙古嗎?”
王泰冷冷一笑,轉過頭來,看著幾個漢人商人,目光炯炯。
“你們是山西範家的人吧?”
王泰的話,讓幾個漢人商人臉色大變,一時說不出話來。
“大人,你怎麼知道他們姓範?他們的身份文碟上,兩個姓範,還有一個姓王。”
張煌言驚奇地說了出來。
“張煌言,建奴不產鐵器,你說,他們的刀槍羽箭、鎧甲火炮,是怎麼造出來的嗎?”
王泰站了起來,指了指幾個臉色煞白的漢人商人,冷哼一聲。
“就是他們,就是這些山西商人!你說是不是很可悲呀!”
張煌言愣了片刻,將信將疑,楊震已經是轉過頭去,上前抓住了為首的漢人,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臉色猙獰。
“快說,你個狗雜種,你們是不是山西範家的人?有一個假字,老子剁了你喂狗!”
為首的漢人臉色難看,唯唯諾諾,說不出話來。
“楊震,不必這樣,他們身上,是問不出來東西的!這都是些小泥鰍,範永鬥那些人,不會讓你抓住他們的把柄的!”
王泰回到座位上坐下,輕輕揚了揚手。
“所有的活口都殺了,一個不留!”
“大人,冤枉啊,小人都是奉命行事啊!”
王泰剛說完,幾個山西商人一起跪下磕起頭來。
“拉下去!記得下輩子做個好人!”
王泰憎惡地擺擺手,楊震上前,小心翼翼。
“除了這幾個商人,還有那些車夫……”
“全都殺了!他們難道真不知道,糧食是運給建奴的嗎?”
王泰勃然大怒,楊震心慌意亂,趕緊擺了擺手。
“拉下去!”
楊震帶頭,軍士們上前,把幾個痛哭流涕的山西商人拉了下去。
求饒聲和慘叫聲響起,片刻功夫,外麵又恢複了平靜。
“漢奸國賊,內憂外患,我大明積弊太深啊!”
王泰看了看沉默不語的張煌言,語重心長。
“張煌言,國家積弱,百姓困苦,你我任重道遠,都要戮力而行啊!”
“大人,下官以大人馬首是瞻!”
王泰的憂愁看在眼中,張煌言心中,也是沉重至極。
憂國憂民,他們也要為王泰,分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