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無法借鑒的“軍人優先”、“士兵神聖、不可侵犯”,可是學不到的。
百姓們都知道,流寇作亂,隔壁的南陽府已經被他們禍害,原因還不是因為朝廷調走了南陽衛。現在汝寧衛募兵,不就是杜絕流寇殺過來嗎。
百姓們觀看訓練,不時發出喝彩聲,一些年輕女子興致勃勃打量校場,訓練的士卒人人奮勇爭先,趁教官不注意時,眼睛偷偷瞥一眼,看看有沒有心儀的對象。
“都聽好了,訓練時,要記住三字準則,快、準、狠,明白了嗎”
“來,聽我口令,刺!”
韓未波一邊大聲喊著,一邊指揮著士兵們訓練。眼光掃及,走了過去,猛然一棍,打在了一個新兵的肩背上。
新兵一邊練著拚刺術,一邊偷偷打量著遠方柵欄外的女性觀客們,有幾個女子年輕秀美,含羞帶笑,讓他心裡躁動,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手上的長槍歪了也不知道。
看到韓未波走了過去,其他的新兵都是不敢吭聲,有的更是幸災樂禍,忍住不笑,看著韓未波的短棍,砸在新兵的身上。
“誰……”
新兵猛然感到背上一痛,差點叫了起來。他轉過身來,怒目圓睜,看到教官怒睜著一雙眼睛,正在冷冷看著自己。
“教……官!”
新兵的怒氣
,立刻消失,他低下頭去,立刻端好了長槍。
韓未波可是殺過流寇,砍過韃子,一身的傷疤,一身的本身,新兵誰都不敢炸刺。
“你們,都給我記住了!這裡是軍營,是練本事的地方,想要離開的,營門就在那裡!”
“看好了前方,刺!”
新兵們都是收起心思,一邊大聲叫著,一邊一槍槍刺了出去。
高台上,看著訓練場上熱火朝天的景象,王征南很是感慨。
熟悉的一切,又都回來了。
“大人,已經募集新兵三千多人,再加上原來汝寧衛的老兵,已經有六千之數。咱們還要繼續嗎?”
王征南有些期待,生怕王泰說出一個“不”字。
“再延續半個月,能征多少就是多少!”
王泰猶豫了一下,繼續問道
“信陽衛那邊,募兵的情況如何”
汝寧府兩大衛所,汝寧衛和信陽衛,以往都是趙應貴一人執掌,就如開封府有宣武衛和陳州衛一樣,但都歸董有為調度。
不過,信陽衛戰兵極少,大多數也沒有參加過關外大戰,實戰經驗匱乏。而之所以信陽衛同樣募兵,也是因為汝寧衛和信陽衛兩地距離兩三百裡,交通不便所致。
“大人,楊震將軍去了信陽衛,想必募兵差不了多少。信陽民風彪悍、百姓淳樸,再加上山丘縱橫,募兵應該不難。算算時間,也應該回來稟報了。”
王征南看著募兵、練兵井井有條的情形,感慨地說了起來。
“大人,有這些老兵,募兵練兵,都是易如反掌。”
“王將軍,營中募兵、練兵的事情,就拜托你了。這些將士,可是要上戰場的,馬虎不得!”
王泰臉色凝重,仔細叮囑。
汝寧府募兵如此迅速,看來,文世輔的睢陽衛,也不用來了。
“小人必不負大人所托!”
王征南鄭重其事,告辭下去。
陳子龍上來,眼神中有一絲擔憂。
“大人,你麾下親軍隻有兩千,汝寧衛老兵不過一千,其餘都是屯田的衛士,和普通百姓一樣。就憑現在這些新兵,加三千老兵,恐怕不是李闖十幾萬大軍的對手。”
王泰點了點頭。宣武衛和河南衛兩支碩果僅存的戰兵,也隻有一萬人,還要駐守洛陽和開封。他兩手空空,無兵可用,隻能繼續募兵了。
“話雖如此,也是無奈之舉,隻能以時間換空間了。”
王泰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先生,你知道,我不願意調各路官軍前來,因為李自成部飄忽不定,來去如風,跟著他追,不但疲於奔命,毫無用處,反而糜爛地方,百姓受苦。”
“大人的意思是……”
陳子龍懵懵懂懂,還不懂王泰的意思。
“李自成占了南陽,南陽衛不戰而逃,李自成並沒有平城而走,所過殘破,顯然,李自成想改變,不再做流寇,而是想要一塊固定的地盤。”
陳子龍恍然大悟,不自覺點了點頭。
“大人的意思是……”
“既然李自成想要改弦易轍,本官就遂了他的願,雙方握手言和,百姓不再受苦。”
王泰看著陳子龍,目光意味深長。
“我想讓先生去南陽府一趟,做一回說客,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陳子龍心知肚明,不過也是膽戰心驚。他肅拜一禮,鄭重其事。
“大人放心,小人必不負大人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