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泰說的是自己的心裡話。
“隨著大明國內人口的增多,為了緩解人口的壓力,就必須更多的土地,更多的資源。目前大明局勢不穩,就是因為天災人禍之下,國有的產出,已經無法保證百姓安全的生存和生活。為了讓大明百姓得到更好的生活,或者說為了他們的生存,大明必須要向外擴張,以武力的方式擴大生存空間。”
王泰麵色冷峻,說話低沉有力。
作為徹頭徹尾的“漢人至上主意者”,對外族的冷酷,並不代表著對漢族的冷酷。相反,為了漢族,他從不猶豫對外用兵。
“大人雖然這麼說,但是對於百姓來說,那些新開拓的地方都是化外之地,即便大人大聲疾呼,也不一定有百姓前往。”
陳子龍依然不看好海外殖民,對殖民地的前景也有些悲觀。
“先生,你出自巨富之家,又怎會理解貧窮百姓的念想?”
王泰輕輕一聲,讓陳子龍的臉紅了半邊。
“一年兩熟,甚至一年三熟,怎麼又會是化外之地?每人分田50畝,100畝,前三年免征,付稅30抽1,本官就不信,沒有百姓前往。”
在王泰的計劃之中,他計劃向東南亞移民百萬、甚至數百萬的漢人,然後形成慣例,向全世界移民,非洲、美洲,到處建立大明的殖民地。
美洲的白銀、廣袤的土地,南洋的香料、蔗糖,非洲的黃金、鑽石,世界各地的種植物,都將是大明的補充。
彆的不說,小小的日本,也會向大明數量不少的白銀和黃金。
王泰看向了陳子龍,微微沉吟片刻。
“向琉球群島和台灣移民,這是第一步。移民的事宜,就委托先生了。”
“大人放心,絕不負大人所望。”
陳子龍點頭肅拜,站起身,徐徐吐出一口氣來。
琉球1萬,台灣2萬,這是第1批移民的數量,各有衛所軍3000人和5000人,練兵和屯田各一半,采取輪流戍守的方式,三年一個任期。
王泰雷厲風行,陳子龍自然不敢怠慢。山東水師保護和船隻,山東沿海,包括河南內地,想去屯耕和冒險的百姓不計其數。
隻要是王泰的政令
,一定會有一批忠實的百姓追隨。
“北麵的建奴,最近有沒有動靜?”
說著說著,話題不自覺地轉到了目前大明最大的威脅,滿清身上。
鬆錦一戰,滿清雖然損失慘重,但依然有強大的戰力。更何況滿洲八旗的損失,隻有2萬人左右,蒙古八旗和漢軍旗容易補充。想起來,多爾袞們應該恢複了不少。
王泰估計,以小冰河時代的破壞力,滿清一定會繼續對大明用兵,搶奪糧食和人口,來補充關外所需。
“大人,如今是九月,關外還沒有戰事發生。不過,清軍已經在義州布防,看樣子又要兵圍錦州。如今清軍和祖大壽形成對峙之勢,但尚無戰事發生。”
陳子龍的消息,基本上都是來自山東水師和與河南貿易的商人,應該準確無誤。
王鬆眉頭微皺,不發一言。
鬆錦之戰,明清雙方都是死傷慘重,明軍容易恢複,但除了河南衛軍,洪承疇、吳三桂等人的新軍,顯然戰鬥力不是太強。
河南衛軍同樣損失慘重,但伊萊河南人口眾多,百姓樂於從軍,再加上河南衛軍練兵之法,獨步天下,其他各鎮就是想模仿,也練不出來。
王泰擔心的是,有洪承疇和吳三桂這兩個曆史上的大漢奸經營關外,就像放兩顆定時炸彈在自己床下,怎能不擔心?
“估計過不了幾天,建奴就會按耐不住,再次入侵我大明。捎個話給山東的張元平,讓他準備好了,可不要發生崇禎十一年的悲劇。”
崇禎十一年,多爾袞、嶽托入侵大明,崇禎連殺30多名大臣將官,殷鑒不遠,誰也不能馬虎。
“大人,先下手為強,既然韃子要對我大明動手,咱們就派水師,在遼東的沿岸騷擾。讓洪承疇向義州進兵。再派一支偏師,從朝鮮進兵,讓韃子腹背受敵,焦頭爛額,不敢輕易入塞!”
李定國的一番話,野心勃勃,攻擊味十足。
王泰點了點頭,李定國是曆史上證明過自己的牛人,他的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
借道朝鮮,順道可以在朝鮮駐兵,把朝鮮作為大明的“特區”,沿海省之一,也方便對日本用兵。
“朝鮮蠻夷小國,兵少將寡,兩麵三刀,不可與之共事。況且,朝鮮已經向韃子俯首稱臣,即便是出於自保,也不會輕易借道於我軍。”
楊秦搖搖頭,首先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鬆錦之戰,明清雙方大戰,朝鮮竟然派出藩軍助陣滿清,雙方之間友誼的小船,已經栽在了陰溝裡。
從高麗王朝到朝鮮李氏,朝鮮半島一貫秉行“事大”國策,牆頭草兩邊倒,唯實力馬首是瞻,自然不敢對強大的滿清說不。
“李定國,你想的太簡單了。洪承疇和大人一樣的官階,他能聽大人的嗎?朝廷能聽大人的嗎?如果在下所料不錯,朝廷對大人已經起了猜忌之心。要做就自己做,否則就不要請示朝廷!”
顧絳,這位“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牛人,對眼前的形勢,顯然和楊秦一樣,有著清楚的認識。
“大人,你在河南募兵、練兵,這才是你的立身之本。一旦你軍權旁落,即便你是當朝駙馬,恐怕也會身首東市!有這些虎狼之師在外,朝廷對你也會忌憚三分,這是你保命的本錢,不可丟掉!也不要心存幻想!”
楊秦正色說道,肅拜一禮。
“多謝先生指教!”
王泰站起身來,肅然回了一禮。
有這些清醒睿智的幕僚在,至少讓他可以少走很多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