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廷積重難返,要是大人還和朝廷糾纏不清,會冷了部下將士之心,自己也會身死名滅。大人聽宣不聽調,已經是大逆不道,即便大人要做忠臣孝子,朝廷也不會放了大人!”
李信侃侃而談,麵色凝重。
“在下知道,在下做了此事,大人一定會認為在下桀驁不馴,難以節製。在下問心無愧,既是為了大人,也是為了天下百姓。大明朝廷積重難返,已經爛透了,不值得再為它賣命了!”
大明王朝已經爛透了!
不值得再為它賣命了!
王泰眼神迷惘,恍然若失。
難道說,他來到這個時代,最終還要埋葬這個漢人的王朝嗎?
這樣一來,他和曆史上取代明朝的那個大清,又有什麼區彆?
不不不,完全不一樣?
他要的是國富民強、開啟民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如果他選擇退讓,大明朝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落,大清入主中原,屍積如山,血流成河,剃發易服,文明閹割,中華又豈是中華?
“李信、胡東,下不為例!”
王泰看了一眼李信和胡東,目光變的冷厲。
“這一次就算了,要是還有下一次,軍法從事,不要怪我不講兄弟情義!”
“謹遵大人軍令!”
李信和胡東四目低垂,各自退到一邊。
能做什麼,什麼不能做,他們也有分寸。像現在這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王泰一般都不會太過追究。
目光轉向堂中惴惴不安的劉朝暉,王泰冷冷哼了一聲。
“劉朝暉,你不在你的四川呆著,跑到這河南,所為何事?”
劉朝暉滿頭大汗,想要跪下,王泰眼睛一瞪,趕緊站直了身子。
王泰討厭人跪拜,軍中人儘皆知。
“大人,小人等知罪,特來向大人請罪!”
劉朝暉心驚肉跳,看王泰的臉色,便知來的不是時候。
“你劉朝暉多厲害,都可以做蜀王了。禮送出境,這天下,還有你們不敢做的事嗎?”
王泰的冷嘲熱諷,讓劉朝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咚咚”磕起頭來。
“大人,小人就是大人的一條狗,大人要殺就殺,不要折殺了小人!”
劉朝暉頻頻磕頭,額頭見血,王泰一聲歎息,厲聲嗬斥。
“起來!我陝西子弟,從不做磕頭碰腦之事!”
王泰看著瑟瑟發抖的劉朝暉,怒火攻心。
“劉朝暉,你已經是一地將領,麾下將士上萬,你怎麼能做出如此狂悖之事?你此舉置本官於何地?置朝廷於何地?”
訓斥劉朝暉的時候,王泰的目光掃向了李信和胡東,二人都是低下頭來。
先斬後奏,驚世駭俗,這些家夥個個跋扈桀驁,他們真不知道軍法無情嗎?
“大人文治武功、雄才偉略,自比卻屈居於人下,難展抱負。小人等此舉,也是順應軍心民意,讓大人可以放開手腳。大人戎馬倥傯,不知軍中將士,人人皆盼大人登上大寶,君臨天下。小人此舉,也是軍中所有將士的心聲。”
王泰目瞪口呆,看著哆哆嗦嗦的劉朝暉,氣不打一處來。
“你又如何得知,我鬱鬱不得誌了?”
“詩以詠誌,大人自比唐宗宋祖、秦皇漢武,又自詡為今朝的風流人物,小人愚鈍,還是讀過幾年私塾的。”
劉朝暉滿心的委屈。若不是部下提醒,他也猜不透王泰的野心。
王泰目光轉向李信等人,心裡明白了七八分。
黃袍加身,這些個部下,把他當作宋太祖趙匡胤了。
他不想和大明朝廷交惡,卻已經被推上了風口浪尖。劉朝暉占了四川,周王殞命,他必然要承受惡名了。
怏怏不樂回了後堂,朱妙婉正在看書,本想責備,卻化為一聲歎息。
“郡主,你這又是何必?”
“王泰,既然你下不了決心,那麼惡人就讓我來做吧。”
朱妙婉輕描淡寫,實則在觀看王泰的反應。
“以後還是不要這樣了。”
王泰坐了下來,秋雨趕緊端茶上來。
“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朱妙婉說完,低頭看書,不再說話。
看見從前古靈精怪,如今沉默寡言的朱妙婉,王泰不由得一陣愧疚。
“郡主,讓你受委屈了。”
朱妙婉沒有吭聲,王泰站了起來,輕聲歎息,就要離開。
“夫君,你今晚能留下來嗎?”
朱妙婉忽然抬起頭來,聲音輕柔,和以前判若兩人。
王泰不由得一愣,回過頭來。
“夫君,你都好久沒來了。難道我,真的沒有那公主重要嗎?”
“郡主,我軍務繁忙,讓你受委屈了。”
王泰轉過身上前,摟緊了朱妙婉。
嘴被封住,魔手上下探索,朱妙婉身子發燙,不由自主,樓住了王泰的脖子。
俯身將朱妙婉抱起,王泰在她的耳邊輕聲說著。
“郡主,今晚我會儘力而為的!”
“也就……是你……能欺……負……人家!”
朱妙婉臉色通紅,渾身發燙,那裡還有半點力氣。
秋雨端了酒菜過來,走到門口,卻看到房門緊閉,讓人耳紅心跳的呻吟聲不斷傳來,秋雨臉紅了半邊,悄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