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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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十九年三月,陝西,秦州。
秦州地處神州西部、秦嶺西段、渭水中遊,地處關中平原西、絲綢之路重地。秦州曆史文化悠久,是中華民族和華夏文明的重要發祥地、“三皇之首”伏羲氏的誕生地,伏羲文化的發祥地,有“羲皇故裡”之稱。
秦州往北是黃土高原,往南是四川盆地,西邊是青藏高原,東是被稱為八百裡秦川的關中平原。秦州介於關中、隴西之間,為西部重鎮。
清晨時分,秦州,這座西部的重鎮,忽然被一片喊殺聲籠罩,緊跟著喊殺聲、驚叫聲、哭喊聲,迅速彌漫了整個秦州城。
“快逃啊!流賊進城了!”
不到一個時辰,這句話就傳遍了整個秦州城,以至於城中所有的百姓人人心驚膽顫,戶戶門窗禁閉。
日頭高起,吹麵不寒楊柳風,城門口、城牆上,成千上萬的虎狼之士臉色通紅,他們舉著手裡猶自滴血的兵器,狂呼亂叫,大肆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勝利。
城牆下屍體橫七豎八,城頭上血跡斑斑。城中汙血滿地,斷壁殘垣,青煙嫋嫋。虎狼之師在城中擄掠銬拿豪強官紳,氣勢洶洶,城中雞飛狗跳,一片狼藉。
自三年前成都城外一敗塗地之後,他們又一次東山再起。這一次,他們從孱弱不堪的明軍手裡,奪下了秦州,這座西部的軍事重鎮。
不管時光如何流轉,不管局勢如何凶險,他們總能絕處逢生,卷土重來。
如今的義軍,人數又是十幾萬,兵強馬壯,漢蕃將士各有,戰力強悍已經可以和朝廷的邊軍一決高下了。
“闖王萬歲!”
“闖王萬歲!”
李自成騎著一匹青色高頭大馬,氈帽箭衣,紅色披風,一身亮甲,在一眾新營老營精騎的簇擁之下,威風凜凜,自秦州城的南門進入。
李自成戰馬所到之處,城裡城外,裹著各色頭巾的義軍將士個個聲嘶力竭,他們振臂高喊,臉色通紅,如癲似狂。
繼三年前四川成都大敗,臥薪嘗膽、厲兵秣馬、忍辱負重之後,他們又卷土重來了!
“兄弟們,辛苦了!”
李自成滿臉微笑,頻頻向合城將士揮手致意。
大丈夫馳騁天下,豈能讓他人掌握自己的命運,我命由我不由天,掌握萬民生死,豈能久屈人下,這才是真正的梟雄。
“拜見闖王!”
衙門大堂上坐定,一眾將領單膝跪下,一起肅拜。
“眾兄弟請起!”
李自成雙手虛托,心中有些傷感。
堂中的一眾老兄弟,隻剩下他和老回回寥寥幾人了。
“闖王,下一步,我軍該何去何從啊?”
新入義軍的田二,笑嘻嘻地問道。
四川的文世輔大殺豪強官紳,分田地,解兼並,墾荒屯田,百姓附之。那裡沒有他們的土壤,隻有回到老巢陝西,興風作浪了。
“馬回回,你的意思?”
李自成的目光,不自覺地看向了馬守應。
事到臨頭,還是這位老兄弟,更能分憂。
“闖王,各位兄弟,秦州西北是陝西行都司所在,陝西的邊軍集結於此。我軍攻下秦州,丁啟睿必會令邊軍進剿。我軍須避實擊虛,不可力敵。這才是上
策。”
馬回回的話,並沒有得到堂中將領的附和。
“陝西邊軍曆年征戰,早已經是元氣大傷。各軍鎮之間勾心鬥角,一盤散沙,想要擊潰他們,簡直是易如反掌。躲來躲去,兄弟們的心氣先沒了!”
新入義軍的秦州巨匪張三,立刻發作了出來。
“闖王,張三哥說的是!”
另一個悍匪餘世傑讀過書,當過衙門小吏,很是有幾分見識。
“闖王,崇禎十二年,建奴入塞,洪承疇和孫傳庭率秦軍北上勤王,大部精銳如曹變蛟部、左光先部、馬科部、白廣恩部,都是留在了關外。當年的鬆錦之戰、還有崇禎十六年的河北之戰,屢次大戰下來,秦軍所剩無幾,逃回來一個馬科部,早已經是驚弓之鳥。若是能殲滅賀人龍部,或是鄭嘉棟部,陝西,就不足為懼了。”
“餘世傑,還是你說的通透!”
田二重重點了點頭,喝了一口水酒,大手一揮。
“四川到陝西的通道,數萬官軍把守,闖王還不是帶著兄弟們,賄賂一下那些官軍,就大搖大擺進了陝西!官軍已經爛了,就賀人龍、高傑那些個慫貨,那能對付得了咱們!”
田二的話,讓李自成微微一笑。
成都一戰,李自成大軍潰退,躲入漢蕃雜居之地,供養困難。鄭嘉棟、賀人龍兩軍鎮守川陝險地,李自成帶部喬裝打扮,分批進入陝西,官軍隻顧盤剝過往百姓,形同虛設。
可以說,李自成部能夠回到陝西,官軍功不可沒。
“闖王,隻要能擊潰賀人龍或鄭嘉棟一部,這陝西,還不是任由兄弟們來去!”
張三信心十足,長期在秦州打遊擊,官軍實力如何,他自然是了如指掌。
李自成輕輕點了點頭。他和馬回回對望了一眼,馬回回沒有再言語。
後生可畏,沙場衝殺,就交給這些年輕一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