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丁啟睿革職查問,收繳其尚方寶劍、督師印綬。”
崇禎說完,王承恩趕緊示意了一下,一旁的侍者心知肚明,馬上站了出來。
“陝西紫陽知縣孫傳庭接旨!”
“臣接旨!”
孫傳庭上前一步,跪在了地上。
“詔曰,封孫傳庭為兵部右侍郎,接替原督師丁啟睿,總督陝西三邊軍務!”
“謝陛下!臣領旨謝恩!”
孫傳庭臉色通紅,伏地磕頭。
一時間,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剛剛站起身來、捧著冠服的孫傳庭。
兵禍重起的陝西,的確需要孫傳庭這樣的能臣穩定地方。
“王泰擁兵自重,倒行逆施,其心可誅,昭告天下,除去王泰五省總理一職,擇日興王師討伐,以告天下!”
兵部尚書陳新甲讀完,又有宦官大聲宣讀勤王詔書,慷慨激昂,人人心驚。
“朕奉皇祖寶命,嗣奉上下神祇,五省總理王泰大逆不道,擁兵自重,不聽朝廷調度。近年河南形同割據,意在北上犯闕,敕大肱骨之臣率師控遏,務在掃除,爾四方都司、布政司、按察使及諸府衛文武之臣,聞國有急,各思奮其忠勇,率慕義之士、壯勇之人,赴闕勤王,以平寇難,以成大功,以扶持宗社。嗚呼!朕不德而致寇,固不足言,然我臣子其肯棄朕而不顧乎?各儘乃心,以平其難,則封賞之典,論功而行,朕無所吝。故茲詔諭,其體至懷!”
“陛下聖明!”
滿朝文武一起行禮,人人都是心驚,人人都是出了口氣。
朝廷和王泰那個逆賊,終於割裂,昭示天下了。
那個匹夫,不會登堂入室,搞什麼革新變法了。
孫傳庭忐忑不安,進了西暖閣。
“臣見過陛下!”
孫傳庭肅拜一禮,崇禎擺了擺手,他在屏風前看了片刻,這才轉過頭來。
“孫傳庭,以你看來,那王泰,可有解決之策?”
孫傳庭從屏風上收回目光,他已經看的清楚,屏風上,自己的名字赫然在目。
看來這宮中各處,屏風倒最是能吐露帝王的心聲
。
“陛下,王泰其勢已成,須得緩緩圖之。為今之計,是剿殺流寇,穩住陝西之局,以防塞外蒙古入侵,也能堵住王泰部北上的要道。”
孫傳庭冷靜下來,侃侃而談。
“蒙古隻是擄掠,王泰卻是其心可誅。他要的,是大明的萬裡河山。”
崇禎轉過頭來,輕輕搖了搖頭。
“孫傳庭,你要多少兵馬,多長時間穩住陝西?”
“陛下,臣需精兵兩萬,餉銀百萬,兩年之內平定陝西。”
孫傳庭沉吟片刻,輕聲說了出來。
“賀人龍和鄭嘉棟,尤其是賀人龍,他不是駐兵寧強嗎,怎麼李自成大搖大擺進了隴右?”
崇禎看著孫傳庭,目光如炬,冷厲異常。
“賀人龍軍紀渙散,當年就不聽節製,以至於楊嗣昌鬱鬱而終。這次又臨陣脫逃,損兵折將不說,致使鄭嘉棟部全軍覆沒,鄭嘉棟身死。你倒是說說,朕該如何處置他?”
孫傳庭大驚失色,額頭冒汗。
“陛下明察秋毫,請陛下釋疑解惑。”
“賀人龍,當年或許驍勇善戰,但現在,貪生怕死,一文不值。”
崇禎看向了孫傳庭,低聲細語。
“賀人龍跋扈,難以節製。你到了陝西以後,厲兵秣馬,立刻處死賀人龍。不管他是不是“通賊”,他都沒有這個機會了。”
孫傳庭連連點頭,汗流浹背。
相比較過去,皇帝對跋扈的武將,是越來越不客氣了。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和王泰有關?
處理完朝事,心事重重的崇禎來到坤寧宮,正在焦急萬分的周皇後一看到他,立刻過來。
“陛下,你和王泰公然決裂,是不是太意氣用事了些?”
提起王泰,崇禎的臉色一下子變的陰沉。
“聽調不聽宣,驅逐藩王宗室、朝廷官員出境,私自用兵、政由己出,勢成割據,你讓朕何以自處?若是如此,朝廷的威嚴何在?朕的顏麵何在?”
周皇後一時語塞,“嚶嚶”哭泣了起來。
“可憐了我家娖兒,夾在朝廷和王泰之間,她又何以自處?”
“女生外向,誰知道她心裡,是不是向著那個匹夫。”
想起女兒,崇禎臉色難看,心頭壓抑。
“王泰和娖兒,朕已經是失策。堂堂一國公主,和歌姬、商賈之女共伺一夫,皇家的顏麵何在?娖兒不知廉恥,反而對王泰死心塌地,朕真是失望至極!大明祖製,王泰不得掌兵,朕允他為五省總理,鎮守中原,已經是……”
崇禎沒有說下去,周皇後深知其意,也是惘然。
“隻是和王泰為敵,似乎太過草率了些。王泰手握重兵,麾下都是虎狼之士,天下何人能敵?”
王泰天縱奇才,文韜武略,太過聰明,若是和夫君相比,似乎更適合為天下之主。
這個可怕的念頭一閃而過,周皇後趕緊收回了心思。
“何人能敵?大不了,朕的江山給他!不過,他想要我大明國祚,先從朕的屍身上踩過去再說!”
崇禎臉色鐵青,拂袖而去。
“陛下……”
周皇後欲言又止,眼中流下淚來。
“陛下,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你就不能忍忍?我的娖兒!”
崇禎十九年夏初,大明朝廷昭告天下,原天子駙馬、大明五省總理王泰跋扈自重,居心叵測,行為乖張,大逆不道,朝廷與其割裂,定為逆賊,擇日王師討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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