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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鶴和高名衡對望一眼,都是暗暗震驚。
這些新一代的讀書人,佩劍攜刀,身形矯健,和以往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截然不同。
看他們自信滿滿、慷慨激昂,人人以中華為榮,誰還敢再在中華麵前耀武揚威?
這也讓他們對未來的仕途,充滿了信心。
很快,酒樓中的士子,又扯到了國家大事上。
王泰治下,從不禁言,從不禁結社,是以這些年輕人也是思維發達,暢所欲言。
“劉兄弟,大明朝廷南遷,聽說也要科舉取士。你們幾個都是江浙人氏,怎麼舍近求遠,跑到這京師來了?”
有士子問了起來。
“鄧兄,你還不是一樣?你的雲南,比我這江浙,可還是更遠!”
劉姓士子不好意思一笑,年輕的臉上稚氣未消,有些害羞。
“江南讀八股文的俊才何止千萬,我偏愛舞刀弄槍,想要沙場建功立業。不瞞各位,我是直奔講武堂而來,夢想著隨我大明的鐵甲戰艦,王師所至,皆為漢土!”
“說的好!劉兄弟,敬你一杯!”
屈大均首先舉杯,其他士子紛紛站起,眾人碰杯,氣氛熱烈。
“屈兄,你們“嶺南三劍客”都是詩詞名家,八股文章做的更好,為何也跑來這京城?你們幾個一來,我們可是多了不少對手啊!”
劉姓年輕士子開起了玩笑,眾人都是笑了起來。
“各位兄弟有所不知。”
屈大均微微一笑,端起了茶杯。
“北王殿下率我大明王師恢複台灣,占馬尼拉,攻克馬六甲,攻略南洋,我嶺南子弟無不歡欣鼓舞,感恩戴德。想當年西班牙屠我嶺南商賈,血流成河,萬曆皇帝不但不予理睬,反而斥我被殺商賈為賤民,即便是本朝崇禎皇帝亦是置若罔聞。”
屈大均的話,讓席間的一眾士子都是搖頭歎息,鄰桌的士子也都是豎耳細聽。
宋一鶴和高名衡臉上微微一紅,也是仔細聆聽。
“北王率大明王師南下,殺的那西班牙蠻夷鬼哭狼嚎,整個呂宋島和婆羅洲都找不出幾個。如今我嶺南商賈不但在馬尼拉,就是在整個南洋,也是揚眉吐氣,地位殊然。作為嶺南子弟,來到京師,是不是情有可原啊?”
屈大均說完,和眾士子都是哈哈笑了起來。有人搖頭笑道
“屈兄,誰不知道你詩詞雙絕,,,等都是佳作。你到京師,完全是舍易求難。不要到時候“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啊!”
眾人又是發笑,屈大均搖了搖頭,滿臉的尷尬。
“兄弟我那些拙作,和北王殿下比起來,不值一提!先不說詩詞,光是那,已經是曠古絕今了!”
“那是,北王乃天下文壇領袖,無人可及,無人可敵!”
陳恭尹連連搖頭,一點也不給好友麵子。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北王之文韜武略,讓人歎服啊!”
又有士子搖頭晃腦,歎了起來。
“就是不知道講武堂好不好考?要是能考上講武堂,就能見到北王殿下了。”
劉姓士子忐忑不安,問了出來。
“劉兄,以你的才學,數學、物理、地理的知識,雖然不如我們兄弟,但考試應該不成問題。就是不知道,你的身體怎麼樣?”
陳恭尹看著劉兄,微微一笑。
“說過了,兄弟我自小喜歡舞槍弄棒,騎射也不成問題!”
劉兄滿臉興奮,大聲說了出來。
“先不要高興。河南衛軍的訓練我見過,除了北王獨創的刺槍術,還要能跑,看你的體魄。”
屈大均一路北上,顯然偷師不少。
“兄弟我如今天天練長跑,每天來回20裡。劉兄,你要是願意,咱們可以一起。”
“一言為定!”
劉兄更加興奮,舉起酒杯,和屈大均碰了一下。
王泰暗暗點頭。窮文富武,這個劉兄,還能騎射,肯定是富家子弟。
報紙上連篇累牘,潛移默化,十年功夫,新一代終於有了改變。
“各位,離考試還有三個月,咱們可得加緊了!”
有年輕士子說了出來。
“京師居不易,一邊讀書,一邊找事做。屈兄、陳兄,我們可不像你們,富家公子,衣食無憂,不用擔心銀子。”
又有士子開口,開起了玩笑。
“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我屈大均,又豈會仰仗家族餘蔭,做那紈絝子弟!”
屈大均搖了搖頭,大口吃飯。
“顧兄,你們不知道,我們幾個已經找到事做了。”
叫陳恭尹的黑瘦年輕士子,微微一笑,端起了茶杯。
“屈老大去了城西的李記糧行,梁老三明天要去天津衛邊讀邊做工。至於我自己,則是去城西的京師書鋪幫忙。”
看他氣定神閒的樣子,似乎很以乾這些事情為榮。
陳姓年輕士子的話,讓王泰等人都是點頭。
自食其力,獨立、自強,這個時代的年輕人,不知不覺已經變化許多。
“昆山三徐來了!”
忽然,酒樓中有人叫了出來,很快三個年輕士子走了進來,三人都是長衫網巾,齒白唇紅,英俊瀟灑,折扇輕搖,白衣飄飄,風度翩翩,臉上笑容人畜不欺。
“見過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