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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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泉州府、安海鎮。
站在鄭府的泰遠樓上,看著遠處波濤蕩漾的大海,鄭芝龍眼神幽幽。
崇禎三年季春,鄭芝龍在晉江安海鎮建置豪華府地,曆時3年又2個月告峻。
鄭府位於安平橋以北,西從西埭抵西港,北達西垵頭,南臨安平橋頭,直通五港口岸,占地138畝,主構為五進院落。兩旁翼堂、樓閣,亭榭互對,環列為屏障。東有“敦仁閣”,西有“泰運樓”,前廳為“天主堂”,中廳為“孝思堂”,規模宏聳。大厝背後辟有“致遠園”,周以牆為護,疏以丘壑、亭台、精舍、池沼、小橋、曲徑、佳木、奇花異草。
兵強馬壯,富可敵國,嬌妻美妾,子嗣眾多,按理說,鄭芝龍已經是功成名就,誌得意滿,可此刻的他,卻是心事重重,愁眉不展。
據福建而反正,派出使者想要投誠,卻被王泰驅逐使者,罵了回來,這讓他好不鬱悶。
人心皆私,這個王泰,為什麼對自己如此冷漠?
他難道不想當皇帝嗎?
到底是做了婊子又立牌坊,還是真的不屑一顧?
向遼東移民300萬,派遣官員1000人,好大的口氣!關外還在建奴手中,還有十幾萬如狼似虎的韃兵,他王泰那裡來的自信,能夠一戰定乾坤,滅了建奴的朝食?
他到底是無知者無畏,還是真的如此火力凶猛,可以兵臨天下?
這真是一個讓人害怕的戰爭狂人!
大明朝廷南遷,正是用人之際,自己要不要再去投誠?也許天子會無奈之下,接受他的投誠?
可是那朝廷日落西山,已經是秋後的螞蚱,苟延殘喘。難道說,自己還要去做崇禎王朝的陪葬品?
自己是不是腦袋壞了,不然為什麼會想這種事情?
鄭家,到底是何去何從啊?
“嘀!嘀!”
忽然,海麵上的汽笛聲傳來,把鄭芝龍從冥思中拉了回來。他抬起頭來,向著海麵上看去,目光掃到冒著黑煙的火船,眉頭緊鎖了起來。
正是這些“火船”,搶了鄭家的不少生意,庇護到鄭家勢力下的商賈寥寥無幾,河南衛軍的水師占了南洋,鄭家的海外貿易也大大縮水。
相比鄭家戰船的木質十幾門火炮,王泰麾下的大海船全身鐵皮,動輒五六十門火炮,射程遠,射速快,無堅不摧,連荷蘭人都不是對手。
更重要的是,王泰的戰船都是“火船”,不要人力驅動,順流逆流都沒有影響,遠遠超出了同時代的其他木質戰船。
火船一艘接著一艘,鋪滿了整個海麵,遠遠看出去,直到天際。許多船上都是裝滿了貨物,水線壓的很低,顯然都是貨船。貨船周圍都是戰船護送,上麵日月旌旗飄飄,火炮幽幽,軍士威風凜凜,十分醒目。
這是河南衛軍的水師戰船!
這麼多的貨船,不知要裝多少東西?
王泰這家夥,這麼大的手筆!
鄭芝龍皺眉的時候,一艘冒著黑煙的戰船一路不停,直奔安海鎮西港口而來,到了港口停了下來。
“大哥,回來了!回來了!”
鄭鴻逵,鄭芝龍的四弟,興衝衝到了樓前停下。
“三弟,什麼事這麼高興?”
鄭芝龍恢複了笑容,向著樓下院中的弟弟問道。
“大哥,森兒回來了!”
鄭鴻魁大聲喊道,興奮溢於言表。
“什麼,森兒回來了
?”
鄭芝龍大吃一驚,目光不自覺看向了港口的“火船”。
幾年前,他送兒子去南京國子監就學,本想在江南大儒錢謙益門下曆練,誰知道兒子直接跑去了河南,還進了講武堂,去了南洋。
“走,帶森兒到正堂!”
鄭芝龍顫聲說了,轉身向樓下走去。
“孩兒拜見父親母親、拜見四叔!”
鄭府中廳“孝思堂”中,一身戎裝的鄭成功,威風凜凜,向著父母等人行禮。
田川氏和兒子說了幾句話,抹著淚眼進了後堂。她知道,丈夫和兒子,肯定還有要事交談。
“森兒,你在南洋的情形如何怎麼會突然回來?”
雖然兒子不辭而彆,但父子情深,兒子平安歸來,鄭芝龍所有的不快,也都拋之腦後。
幾年不見,兒子又黑又壯,也變的成熟了許多。
“是啊!森兒,你此次回來,是有軍務嗎?”
鄭鴻魁也是關切地問道。
鄭成功如今是河南衛軍的軍中將領,他此番回來,絕不是回家那麼簡單。
“父親,四叔,不瞞你們說,孩兒是奉軍令回來。關外大戰一觸即發,北王殿下隨後要對對日本動兵,孩兒可能會擔當重任。”
鄭成功毫不隱瞞,這其實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王泰要對日本動兵,當年他離開河南時,王泰已經有了念頭。
“對日本動兵?”
鄭芝龍一驚,和鄭鴻魁對望了一眼。
遼東大戰還沒有開始,王泰已經想著下一步的計劃了。
以王泰麾下的船堅炮利,一旦和日本交戰,閉關鎖國的德川幕府,恐怕是凶多吉少。
“那些運貨的大船……”
鄭鴻魁忍不住問了出來。
“那是從南洋運回來的糧食,50多萬石,就是運向遼東的。這隻是第一批,大概每月一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