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爾梅微笑著,扯開了話題。
黃道周、劉總周,兩個海內大儒,被柳如是懟的啞口無言,也是難得一見。
“河南與陝西交界,河南衛軍集結了數萬之眾,河南衛、宣武衛、睢陽衛都未北上,四川的劉朝暉虎視眈眈。”
傅宗龍冷冷一笑,顯然對河南衛軍後方駐防信心十足。
“何況,揚州總兵金聲桓、鳳陽總兵黃得功、四川馬祥麟的白杆兵,還有福建的鄭芝龍部都是揮兵北上,駐守於河南、山西一線。李闖想要掣肘,恐怕得不到什麼好處。”
黃道周和劉總周相對一眼,都是搖了搖頭,默不作聲。
揚州總兵金聲桓、鳳陽
總兵黃得功、福建的鄭芝龍,包括四川的白杆兵,這些都是名義上的大明臣子,如今卻都是唯王泰馬首是瞻了。
大海蒼茫,海鳥高飛,汽笛聲不時響起,甲板上的“遼東戰事觀摩團”的成員們放眼望去,都是心曠神怡。
“也不知道,那南洋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閻爾梅看著廣闊的海洋,忽然悠悠冒出來一句。
“閻夫子,等遼東戰事一了,咱們結伴同遊。夏允彝如今是呂宋巡撫,吃喝都包在他身上了!”
一直沒有開口的方以智,曾是崇禎皇子定王和永王的講官,大明朝廷南遷後辭官,此刻也是興致勃勃。
“方兄,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人哈哈大笑,周圍人也是興奮。
“好好好,也加我韓孔當一個!”
“算我張敞堂一個!”
山河之大,難怪他們這些文人雅士心情舒暢了。
“……俏也不爭春,隻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一陣嘹亮的歌聲傳來,讓船頭上的眾人都是一驚。眾人紛紛轉過頭去,隻見金光粼粼的海麵上,一艘大船正在破浪前行。甲板上站滿了青衣網巾、腰懸刀劍的年輕士子,他們放聲歌唱,熱情洋溢。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隻記今朝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
…………”
士子們唱完,又開始唱起了來,歌聲嘹亮,青春飛揚。
而在士子們所乘大船的周圍幾艘戰船上,滿是頂盔披甲的虎狼之士,他們虎視眈眈,緊張地注視著海麵上的動靜。
顯然,戰船是為這些身份特殊的士子們護航。
“那裡麵還有女子!”
閻爾梅驚訝地叫了出來。
眾人都是一驚,紛紛睜大了眼睛。
果然,士子之中,幾個女扮男裝的士子顧盼自如,青春靚麗,果然是女子無疑。
“離經叛道,不可理喻!”
劉總周臉色難看,輕輕搖了搖頭。
“豪情隻剩了一襟晚照!好一個少年遊!”
柳如是滿眼的羨慕,脫口而出。
士子們的大船向北,和黃道周等人的大船偏離了方向。他們的歌聲,讓眾人都是留戀張望,恍然若失。
“將軍,那艘船是……”
看柳如是神情落寞,一旁錢謙益趕緊問了出來。
眾人的目光,一起看向了軍官。
“先生,那是派往遼東的年輕官員,總共500人,十幾個女子,都是河南學堂提前畢業的學子,先去山海關。另有500地方官吏,已經到達了。”
軍官微微一笑,向錢謙益做了解釋。
這些儒士都是海內名士,上麵讓好好護送款待,他自然是儘心儘力。
“閻夫子,你說這新一代的年輕人,是不是更好啊?”
柳如是百般滋味,眼神幽幽。
閻爾梅微微一愣,卻是由衷而發。
“錢夫人,是不是更好在下不知道,反正是不會更差了。”
閻爾梅說話的同時,一旁的錢謙益心裡一咯噔。
有這麼多年輕的信徒為其賣命,王泰還需要他這樣的前朝故吏奔走效勞嗎?chat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