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匹夫!
,大明匹夫
太子河南岸,一處高地之上,李定國舉起千裡鏡,打量著北城門亂糟糟一團、無邊無際的清軍人群。在這些清軍身後的遼陽城,火光衝天,猶如一個巨大無比的火爐,熊熊燃燒。
張元平這家夥,還真讓他給成功了。
這是上天的旨意,連老天都幫明軍。
遼陽城西北東三麵城門大開,無數的清軍湧出了城門,步騎皆有,更有無數的旗人百姓夾雜其中,軍民個個臉上烏漆麻黑,許多人驚慌失措,隊伍雜亂無章,一片亂糟糟,完全失去了建製。
軍民混雜,人頭攢動,密密麻麻,遮天蔽地,除了身披甲胄的清軍,更多的則是手持刀槍、挽弓躍馬的旗人百姓,一片人的海洋。
要是入城巷戰,能不能打贏這一仗都不好說,傷亡更是不可避免。
“明狗的火炮!”
出了城門,環顧左右,軍民都是大聲驚叫。城門外,明軍嚴陣以待,陽光下火炮炮身幽幽,火銃大陣齊整,雪亮的刺刀猶如鋼鐵叢林,讓人懼意叢生。
北城門口,亂糟糟的人群之中,濟爾哈朗被眾騎士簇擁,麵如土色,心中驚懼交加。他和將士打馬向前,一言不發。
敗局已定,大軍雜亂無章,完全失去了建製,雖然基本上全民皆兵,但終歸民是民,兵歸兵,混在一起,戰鬥力大幅度降低。
更不用說,麵對的是火器凶猛的河南衛軍了。
明軍放火焚城,燒死的軍民倒沒有多少,但大火荼毒,十萬大軍,還有二十萬旗人百姓一起蜂擁而退,大街小巷,儘是倉皇逃竄的軍民,大軍撤退難以保持陣列,不斷有旗人百姓加入隊伍,場麵亂糟糟,形同散兵遊勇。
這樣被裹挾出去,豈不是要被城外明軍肆意屠殺?
城戰成了這個樣子,火勢逼人,不得不撤退,這恐怕是一場潰退了。
“蓬!蓬!蓬!”
北城門外,數百門火炮同時開火,煙霧彌漫,數百顆實心鐵球淩空飛舞,紛紛砸入奔出城外,密密麻麻的逃散大軍。
鐵球飛入人群,橫衝直撞,勢不可擋,砸出一條條血肉胡同,到處都是慘叫的旗人軍民,更有戰馬轟然倒地,放聲悲鳴。
突然地炮聲尖細,攝人心魄,明軍炮手們打出了霰彈無數,距離太近,靠近明軍火炮陣地的兩側人群,死傷累累,栽倒無數。
明軍火炮轟鳴,毫不留情,他們拚命射擊,連綿不斷,無休無止。
一層一層的旗人栽倒在地,城外的荒地已經被鮮血染紅,屍體堆積如一座座小山,這裡已經成了肆意殺戮的屠宰場。
又是數百顆實心鐵球呼嘯而至,這一次卻是直奔人群中心的大清國騎兵,鐵球所觸,筋折骨斷,一片片人仰馬翻。
“瞄準!”
“射擊!”
太子河邊,寬闊的石橋兩側,上萬人的河南衛軍火銃大陣分列,他們手中黑壓壓的銃管對著波濤洶湧的清軍人群,紛紛扣動了扳機。
排銃齊發,“劈啪”聲連綿不絕,白色的煙牆在太子河邊升騰而起,隨即被風吹的無影無蹤。上萬名火銃兵連綿開火,奔騰向前的清軍軍民猶如巨浪碰上峭壁,戛然而止。
火銃雖然沒有火炮令人心驚肉跳,但打擊範圍更大,更加密集,造成的傷害也更大。
河南衛軍火銃兵隻管扣動扳機,連續射擊,鉛彈密集,織
成雨流,摧枯拉朽,清軍軍民死傷無數,卻依然硬著頭皮向前,妄圖衝破河南衛軍的火器封鎖,逃向太子河北岸。
濟爾哈朗心如刀割,“滿萬不可敵”的大清勇士,就這樣被明軍肆意屠殺,猶如殺雞宰羊一般。而八旗子弟的人群,一層層倒下,一批批不計傷亡,前仆後繼,卻始終衝不破明軍的鐵桶陣。
清軍終於集結成陣,重甲勇士在前,輕甲兵在後,他們推著為數不多的盾車,弓箭手躲在盾車後麵,冒著火銃齊發,羽箭如蝗,河南衛軍的火銃大陣,不時有人倒下。
清軍本就漁獵民族,騎射起家,羽箭威力巨大。河南衛軍雖有精良的鎧甲護體,但終究不是全身包裹,麵部、咽喉等部位仍然是命門,清軍數萬人羽箭齊發,遮天蔽日,火銃兵瞬間倒下一片,死傷急劇增加。
河南衛軍軍紀森嚴,沒有鳴金收兵,火銃兵隻管打響火銃,連綿不斷,生生不息。
清軍沒有退路,不計傷亡,前仆後繼,層層補上,隨著戰鬥的持續,清軍軍民屍體層層疊疊,堆積起了無數小山,高高度不斷增加,而河南衛軍火銃兵的人數,已經損失了三成以上。
戰況慘烈,不知不覺,朝鮮軍鹹境道將士接替了西京道同袍,重新組織起了攻勢。
清軍衝鋒陷陣,不懼生死,火銃兵損失也是逐漸增加,李定國看的臉色鐵青,厲聲呐喊了起來。
“用開花彈!”
左翼的河南衛軍火炮陣地,炮手們一起裝填彈藥,很快便有數百門火炮裝填彈藥完畢。
電閃雷鳴,驚天動地的火炮聲響起,濃煙滾滾,偌大的炮彈狂風暴雨,直砸入無邊無際的遼陽軍民人群。
“蓬蓬蓬!”
開花彈在人群中爆炸,煙塵滾滾,破碎的彈片肆意飛舞,每一顆震天雷都能引起數人的傷亡,一輪數百開花彈,就是上千人的死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