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廷的使者,不知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啊?”
“北王殿下,自古以來,君權乃為神授,天子受命於天,謂之天命。周德雖衰,天命未改,鼎之輕重,未可問也。當今天子尚在,北王殿下作為大明臣子,貿然登基稱帝,是為大逆之罪。北王殿下,難道你不自省嗎?”
鴻臚寺卿光時亨正氣凜然,大聲說了出來。
“北王殿下,天子並無大惡,兢兢業業,為大明嘔心瀝血。北王殿下另立新朝,置大明朝廷於何地?置天子於何地?北王殿下三思。”
禮部尚書李邦華白發蒼蒼,語氣要柔和許多。
光時亨!
王泰看了一眼相貌堂堂的大明朝廷鴻臚寺卿,冷冷哼了一聲。
如果他所記不錯,這位光時亨,大明朝廷的言官,力阻南遷,堅決主張固守京師。城破時投降李自成,留任兵科給事中。後投降南明弘光帝,為南明馬士英以“力阻南遷罪”所劾,身首東市。
這個攪屎棍,禍害了大明朝不說,現在還來指責自己,誰給他的勇氣?
至於這位白發蒼蒼的李邦華,甲申年二月,李自成攻下了山西。本來崇禎已經打算南遷,李邦華又上書請求崇禎帝固守京師,同時仿照永樂年間的舊例,讓太子到南都監國。
太子在南京稱帝,留下崇禎在京師固守待死,這麼愚蠢的主意也想的出來,這是腦子進了水不成?
這兩個攪屎棍一起來,是曆史的愚弄,還是開玩笑來的?
“來人,將這些賊子亂棍打出!”
王泰不動聲色,身居兵部尚書的李定國首先怒了起來。
“天子,本為保護天下蒼生,為百姓謀福祉。崇禎皇帝雖無大惡,但德不配位,治下內憂外困,民不聊生,百姓水深火熱,我就問一句,那數百萬、上千萬百姓的無辜性命,天子管了嗎?你們這些士大夫管了嗎?”
流寇出身,一路走來,經曆民間疾苦的他深知知易行難,也知道王泰所做的一切為國為民,並沒有任何私心。
“君權神授,荒謬絕倫!從古到今,那一個天子活過百歲,何來神授一說?又是那個狗神仙,把君權交到了隋煬帝、唐僖宗身上?”
李定國說完,臉色通紅的日本總理大臣鄭成功又站起身來,厲聲嗬斥了起來。
“若不是大漢天子顧及情麵,你的所謂大明朝廷還能存活到現在
嗎?保留大明皇室,祿米供給優厚,天子已經給足了大明皇室麵子。至於你們這些什麼鴻臚寺卿、禮部尚書們,自謀出路,趕緊找事做吧!”
作為王泰忠實的擁護者,對任何有損於王泰的人物和舉措,他都會不遺餘力地反擊。
“李定國、鄭成功,不得無禮。退下。”
王泰輕聲說道,李定國和鄭成功二人回身坐下,臉色猶自憤然。
一般新政者對前朝皇室,都是趕儘殺絕,大漢天子已經在報紙上昭告天下,保留大明皇室,優待皇室人員,已經是仁至義儘了。
“兩位使者,大漢天子不是自己要當皇帝,是我們這些臣子,是天下的百姓推他上去的。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百姓的心聲,我等是順天應人。難道我等要逆天而行,棄百姓意願於不顧嗎?”
陳子龍站了出來,鄭重其事,侃侃而談。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朱明一家的家天下。兩位使者,大勢所趨,人心所向,還是免開尊口,回去複命吧。”
顧炎武也是臉色凝重,勸了起來。
下麵傳來的消息,他和陳子龍、李定國、鄭成功幾個人都要入閣,即便是他心如止水,也不免波瀾叢生。
沒有人不願當官,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報複,他顧炎武也難脫俗。
“北王殿下,難道真沒有商榷的餘地嗎?”
“北王殿下,你真的要一意孤行嗎?”
光時亨和李邦華還不死心,先後問了出來。
“兩位使者,還是回去趕緊複命吧。要是胡言亂語,大明皇室不保,你們就是千古罪人了。”
鄭芝龍看王泰並不言語,上前一步,就要“禮送出殿”。
“兩位使者,回去複命聖上。”
王泰沉默片刻開口,鄭芝龍趕緊站到一旁。
“朕會優待大明皇室,保留大明皇室,立法為約。也希望朕的老泰山不要眷戀權力,為天下百姓之計,退避忍讓,讓新法得以在天下推行,造福子孫後代。”
王泰的話,讓光時亨和李邦華都是愣了片刻,隨即肅拜退出了大殿。
和平不流血的光天化日之下而代之,保留大明皇室,亙古未有。
也不知道,這王泰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不過,新朝已成氣象,舊朝終歸是要落幕了。
“陛下,蒙古喀爾喀部土謝圖汗遣使來朝,奉上駿馬300匹,牛羊千頭,覲見大漢天子!”
喀爾喀部使者進來行禮,謙恭異常。
“神授的大漢天子,土謝圖汗有貴國叛逆李自成的人頭送上。請大漢天子上視!”
幾個蒙古族人進來,畢恭畢敬,手上的木盒裡,正是李自成和高一功幾人的人頭。
“大漢天子,李自成部一路向北,燒殺搶掠,被我各部追擊,於烏裡雅蘇台被斬!”
廓爾喀部使者娓娓道來,誌得意滿。
“土謝圖汗昔附從於黃太吉,入侵我大漢國土,殺我大漢子民。今日何去何從啊?”
王泰看了一眼李自成的人頭,輕聲問道。
“土謝圖汗允布願約束部眾,永與大漢永世交好。”
使者額頭的汗水,立刻流了下來。
“李自成是我大漢叛民,豈容你喀爾喀部肆意濫殺?真是狗膽包天!”
王泰冷冷一聲,拂袖而起。
“回去告訴土謝圖汗,什麼喀爾喀部什麼狗屁汗,早日上降表歸順大漢,否則,王師所至,玉石俱焚!”
外蒙之地,什麼庫倫、烏蘭巴托,都是漢家的領土,豈容他人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