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太子朱慈烺,崽賣爺田不心疼的興奮樣子,崇禎一陣心寒。
就太子這樣子,怎麼能和王泰叫板?
“太子,你把王泰變法革新的舉措都讀一遍。”
看崇禎平靜了下來,周皇後這才小心翼翼向太子朱慈烺說道。
“好的,娘!”
朱慈烺連忙點頭,輕聲讀了下去。
第一條,漢皇下詔將開封改稱東京。10月1日改年號為“永興”。
第二條,建立反貪總司,直屬於漢皇,由張煌言擔任第一任總司長。目的是杜絕吏治腐敗、貪汙受賄,並頒布律法行之。
第三條,廢除宗室製度,廢除奴籍、賤籍,律法麵前,人人平等。官府通過補償形式,收回宗室、豪強鄉宦的俸祿、土地。
第四條,設立工部工商業管理部門;改革土地製度,清丈田畝,許可土地買賣,實施新的地稅政策;廢除各地設立的關卡;
第五條,統一貨幣,成立國家中央銀行;撤消工商業各界的行會製度和壟斷組織,殖產興業。
第五條,任命朱之瑜為教育司司長,擴建大學,大興教育。在原有兩所大學的基礎上,各省至少建立一所大學,作為國家的最高學術和科研機構。頒布教育改革法令—《義務教育法》,發展義務教育。此外,亦選派留學生到泰西國家葡萄牙、法國等國留學。
第五條,軍事改革;改革軍隊編製,頒布征兵令,凡年齡達18歲以上的成年男子一律須服兵役。一般服役3年,及預備役2年。
第六條,改善各地交通,興建公路。
第七條……
一條條新法讀下來,崇禎臉色越來越難看,青慘慘仿佛要滲出水來。
“新朝新氣象,就任由去王泰折騰了。”
周皇後輕聲開口,試探著崇禎的究竟。
“黃河改道,修建公路,義務教育,廢除宗室特權,清丈田畝,反貪司,服兵役……”
崇禎喃喃自語,並沒有回複周皇後的話語。
“那是留在南京,還是回京師?”
周皇後輕聲說道,不徐不疾。
“你彆催我行不行?”
崇禎瞪起了一雙眼睛。
“朕就待在這南京城,好好的惡心一下王泰。他不是想奪取天下嗎,看他怎麼奪取南京?”
崇禎一聲冷笑,眼神猙獰,跟著猛烈咳嗽了起來。
“這又是何必啊?”
周皇後幽幽歎了口氣。
大勢已去,落日餘暉,還不如體麵地落幕,何苦為難彆人,為難自己。
“大明兩百八十年江山,就這樣斷送在朕的手裡,朕不甘啊!”
崇禎臉色煞白,眼神痛苦,低聲咆哮了出來。
“爹爹,不要再固執了,這天下,沒有幾個人眷戀大明王朝了!還是想辦法,保住大明皇室所有人的性命吧!”
崇禎固執己見,一旁的太子朱慈烺卻忍不住,再次急了起來。
他才十九歲,正是大好青春,自然不想早早沒命。
“是保住你的性命吧!”
崇禎不滿地看著兒子,冷冷一笑。
“聽說你在秦淮河和一個叫小蝶的歌妓如膠似漆,那女子還有了你的骨肉,是不是?還有一個唱南曲的名妓崔夢君,和你也是情深款款。太子,你是秦淮河畔,大名無人不知,都可以追上前朝的柳三變了。”
太子朱慈烺的臉,立刻紅了起來。
“陛下,太子青春年少,涉世未深,怎麼能抵抗得了外麵那些鶯鶯燕燕。等他再曆練曆練,就會好些。”
周皇後趕緊為自己的愛子開脫。
“慈母多敗兒,你就寵他吧!他再曆練一下,王泰會給他時間嗎?”
崇禎看著妻子,氣不打一處來。
“還有永王和定王,兄弟兩個,一個書呆子,一個懵懵懂懂,隻知道奇技淫巧。一群蠢貨,朕的江山,朕的江山……”
見崇禎說的兒子一無是處,評價如此低劣,周皇後忍不住心頭有氣,反駁了回去。
“永王喜歡詩詞歌賦,那是他的喜好。定王喜歡遊玩,琢磨火器,有何不好?兩個孩子都是至孝至純,比那些寡廉鮮恥,道德低下的世俗之輩,可是強多了!”
“可他們生在帝王家,就得有皇子皇孫的擔當和本事。詩詞歌賦,奇技淫巧,這些東西能救大明江山嗎?”
崇禎怒火攻心,大聲嗬斥妻子。
“爹爹勤政愛民,英明神武,不也是沒能挽救大明朝廷嗎?”
周皇後沉默不言,朱慈烺卻梗著脖子,麵紅耳赤說了出來。
“你這個逆子!你……”
崇禎惱羞成怒,還想繼續說話,卻一時語塞,反而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陛下!”
“爹爹!”
周皇後和朱慈烺,一起驚叫了出來。
忽然外麵亂糟糟一片,似乎還有槍聲響起。
“王承恩,什麼聲音,發生了何事?”
崇禎臉色難看,勉強撐起身子,不耐煩地喊了起來。
“爹爹,我出去看看!”
朱慈烺站起身來,剛要逃離,王承恩匆匆進來,滿臉的恐慌。
“陛下,皇後,太子,有數萬暴民圍攻皇宮,事態危急,請陛下等暫且躲避才是!”
崇禎眼前一黑,再也支撐不住,又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