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砍溜索的人了嗎?”海棠又問,他嚴肅起來很嚇人。
“沒見著。”忍者急忙解釋,“唉!要不是為了口吃的,我一個刀都不會使的讀書人,至於乾這等勾當,這世道,我們西地讀書人沒活路啊。”
“且信於你。”海棠道,“不過,你既有害人之心,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先跟我們走,等我想到好法子再罰你。”
“包吃住嗎?”忍者弱弱地問。
嗯。海棠冷冷地答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很冷血呢。
曲荊風看著海棠凶神惡煞的樣子,心裡暗暗發笑。
“先生,你還笑得出來,咱們正在被人追殺呢!”葉昀一邊換衣服一邊打著噴嚏。
“不論什麼時候,都要保持樂觀的心態嘛,再說了,死裡逃生難道不應該高興嗎?”忍者非常讚同曲荊風的觀點。
待葉昀和海棠換好了衣服,四人一齊向驪水城走去。
抵達驪水城時已是深夜,他們沿街找落腳處,看到客棧便拍門,有掌櫃或店小二睡眼惺忪地來開門,海棠問了價格,嫌貴,不住,對方正想發火,看到他那張又白又冷的臉便不敢吭聲了,待看著曲荊風在一旁陪著笑臉,這大半夜的,竟然覺得如沐春風,是怎麼回事?
……
問到第五家,海棠覺得價格還算合適,加上曲荊風適時出現的春風般的笑臉,換來客棧男掌櫃主動給出的八折優惠,他們要了兩間客房。
曲荊風和葉昀住一間,海棠和忍者住一間。
半夜裡,葉昀起身出門解手。
在窗外等得快要打瞌睡的一個黑衣人趁機掀窗而入,手裡拿著短劍,瞅準了曲荊風心臟的位置正要刺,曲荊風翻了個身,沒刺上。
黑衣人又準備刺一刀,沒想到曲荊風突然笑了起來,先是把他嚇了一跳,緊接著曲荊風說道,“來來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黑衣人俯身去聽了好一會,沒了下文,原來是說夢話呢。
就在黑衣人再次準備手起刀落的時候,曲荊風打了重重的噴嚏,他的頭和黑衣人的頭撞到了一起,黑衣人立馬縮到床下。
曲荊風被疼痛弄醒,捂著額頭哼哼。
葉昀回來了,四下聞了聞,“先生,我感覺我們這屋子裡,有一股來自陌生人的惡臭,你聞到了嗎?”
“何止聞到,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那股惡臭撲麵而來。”
曲荊風打起了哈欠,二人不再理會不明惡臭,抱頭呼呼大睡。
……
床下的黑衣人聞聞自己,不臭啊,難道是自己的嗅覺出了問題?
他躲在黑暗中,大氣不敢出,沒想到他這等身手的武林高手,殺個教書先生這麼難,最可氣的是,竟然被人用“惡臭”一詞羞辱到懷疑人生。
士可殺,不可辱。
待床上傳來均勻的鼾聲,黑衣人從床底爬出,這次他決定快刀斬亂麻,揚起短劍就毫不猶豫地向床上的人刺去。
黑衣人突然聽到一陣利刃刺人的聲音,他還沒殺人呢?低頭一看有劍從他的胸口穿了出來。
“說,溜索是不是你砍的?”海棠走到他身後,把他翻過來,聲如寒冰。
黑衣人很有骨氣,既不喊疼,也不說話,雙唇抿得緊緊的。
“說出來,可以饒你一命。”海棠俯身看他,輕輕地拉開他的麵紗,一頭烏黑靚麗的長發柔柔地落下來。
黑衣人心想,眼前這個人,聞起來好香,忍不住開口道,“是,是我。”
“請問兄台,自哪方來?”海棠伸手去摸黑衣人的臉,意識漸漸模糊的黑衣人又想,這麼香的人兒竟然不嫌我臭,還撫摸著我因為殺人而倍備摧殘的容顏,忍不住又答道,“我來自東……”
黑衣人話沒說完,就被海棠利落地擰短了脖子,“傻瓜,殺手的話你也信啊?”
曲荊風和葉昀坐在床上,愣愣地看著海棠,海棠對他們投以溫柔一笑,“彆怕,有我在,誰也殺不了你們。”
他殺人這麼狠,卻對我這麼好……曲荊風和葉昀被甜蜜的氣息包圍,隻是這個時候被海棠圈粉,合適嗎?
姍姍來遲的忍者看到這場景,忙道,“海兄,你彆那樣看著我呀,我跟他不是一夥的。”
“你若跟他一夥,能活到現在啊?”說罷,海棠扛起黑衣人的屍身穿窗而去,忍者主動留下來打掃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