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暮城煙雨!
“你小子,摸夠了沒有,簡直沒大沒小!”中年忍者肅聲道。
老虎開始發威了嗎?海棠收回手,垂著眼皮站到一旁。
明明是忍叔,哎呀,“忍叔”二字實在難出口,騙人在先,怎麼到這會,騙人的反倒有理了?竟然還理直氣壯起來。
為活躍氣氛,跟他開個關於皮膚的小玩笑也不行。罷了,人強人有理。
海棠縮到角落裡,儘量降低存在感。
葉昀拉了拉忍者的衣袖,遞給他一隻大瓷瓶,“忍叔叔,這是神仙爺爺囑我給你的藥膏。”
葉昀解釋道,自他們來到州城地界,神仙爺爺就一直在暗中觀察他們,得知忍叔叔患有冬癢之疾,原本想直接送一瓶小藥丸,又擔心忍叔叔懷疑自己借機下毒,不肯服藥,錯過治疾良機,這才讓山莊藥房按方子調配出這瓶藥膏。
神仙爺爺臨走時交待他,如忍叔叔仍不肯塗藥,他們幾個可以先行試藥。
忍者一臉感激地接過藥膏。這頑疾困擾他多年,他想了所有辦法都沒能治好,但願老者的方子有用。
事不宜遲,忍者請葉昀幫忙,由婢女引向一間空房,海棠默默地跟了過去,二人齊心協力,給忍叔叔塗抹藥膏。
與此同時,曲荊風和周書靈也坐在廳內的燈掛椅上,醫師和婢女給他們上藥。
一身華服的勞莊主還是坐在她的主人位上,一邊喝茶一邊打量二人。
……
周書靈傷得不重,待額頭塗好薄薄一層藥,便站到母親身邊,低聲向她講述事情的經過。
周書靈一邊說,一邊看母親或看向曲荊風,主要是為了方便敘事。
勞莊主微笑地聽著,偶爾點點頭,一雙明亮有神的眼睛不去看愛女,全聚焦在曲荊風身上。
曲荊風就算再愚鈍也能看出,勞莊主持續向他輸出的,是丈母娘看女婿,並且這個女婿千好萬好,才會有的一種眼神。
那眼神裡還充分表達了幾個意思撞得好啊,摔得妙啊,這麼快就啃上了,還雙雙受傷了,真是好得不得了!
勞莊主這般身份的尊貴人兒,如果不是她故意讓人洞悉內心的想法,曲荊風斷然不敢得出這樣的結論。
勞莊主到底是什麼意思呀?曲荊風被這種炙熱的眼神看得難受,用眼神向書靈姑娘求助。
周書靈一眼會意,俯身在母親耳邊說了句什麼,勞莊主隨即把炙熱眼神從曲荊風身上收回,之後好幾次想看過來,又生生忍住了。
短短半日,因著各種各樣的事情,曲荊風四人在一個比較尷尬的時段,即午飯和晚飯的中段,和勞莊主一家三口吃了一頓豐富的宴席。
曲荊風餓極,無奈嘴皮和下巴都很疼,隻能專注地低頭細嚼慢咽。
他的同樣餓得慌的三個同伴,麵對一桌子的美食,雖然沒到狼吞虎咽的程度,筷子卻都落得無比歡暢,滿心滿眼都是菜。
勞莊主的夫君是一個俊逸儒雅的人,此時正端坐在飯桌前聽夫人講述女兒和少主初遇的經過。周書靈靜坐一旁,一邊聽母親講述,一邊重溫之前的情景。
結果,一家三口都不動筷子,笑意盈盈地看向對座的曲荊風。
……
申時的陽光穿過一扇花窗,剛好落了他一身,有風吹過窗外的樹,那些形狀奇美的光斑便在他身上歡快地跳舞。
好一副細嚼慢咽的美麗圖景!
曲荊風好不容易忍著疼,把一隻小碗裡的飯吃完,在婢女接碗添飯的間隙抬頭看了看同桌的人,恰巧撞上對麵三人來不及收回的目光。
他剛剛就覺得奇怪,這飯怎麼越吃越不不自在。
現在他明白了,因為對麵三人看他看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