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的慘狀吸引了現場所有人的眼球，他們也沒想到，參加一個祭奠儀式居然還能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麵。
他們表情各異，有的人在幸災樂禍的冷笑，有的人卻是露出一副兔死狐悲的傷感，還有的人麵如寒霜，冷漠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隻有站在陳永生一側的趙春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前所未有的輕鬆。
她萬萬沒想到，趴在地上的這個青年為什麼會指認是猛虎指使他調換的止疼藥？劫後餘生的她哪裡還有精力去深究其中的原由，隻要把自己從裡麵摘出來了，其他人的生死她才不在乎呢！
“這些就是你要說的辯解嗎？”陳永生仍然重複著之前這句話。
“我，我…，我真的沒有做過啊！僵屍哥，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啊！”猛虎頭上頂著一個拳頭大的包，苦苦哀求道。
“飛龍，你都聽到了吧？”陳永生轉過身子，對著跪在靈堂前哭喪的吳非凡說道。
吳非凡沒有出聲，隻是默默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緩緩走到陳永生的身旁，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跪在地上的猛虎。
“我向你保證過，會讓你親手為冬瓜複仇！現在，害死冬瓜的罪魁禍首就在你眼前，該怎麼做？你自己拿主意吧！”陳永生揮手示意身前的大漢退下，讓出了一條通道。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僅僅是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名號嗎？”吳非凡無比悲愴的說道。
“我沒有，不是我害死的孔曉東，我沒有做過……。”猛虎兩眼空洞，喃喃重複著這兩句話。
猛虎明白，現在不管他說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無論他怎麼做？也改變不了自己即將麵臨的悲慘命運。
吳非凡伸手從靈堂前的供桌上，拿起一盞擺放蠟燭的鐵製底座。
他朝著猛虎緩緩走去，一把將底座上的蠟燭扯了下來丟在地上，露出底座上用來固定蠟燭的一根長長的尖刺。
“我們跟在東哥身邊已經有好些年了，雖然我對你沒什麼好感，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把你當成敵人。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有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家鄉的老人對我說過，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飯要一口一口的吃，這一次，你的步子邁得太大了！”說著，吳非凡就來到了猛虎身後。
有陳永生坐鎮，麵對著渤海市幾乎所有的黑道幫派，猛虎完全提不起反抗的念頭，他清晰的意識到自己還能留在這個世上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吳非凡慢慢的在猛虎身後蹲了下去，用左手臂膀勒住了猛虎的腦袋，手掌緊緊抓住他的頭發，讓猛虎的頭無法動彈。
猛虎驚恐的睜大雙眼，伸出雙手去抓吳非凡的左臂，由於是被吳非凡從後麵勒住的，猛虎的手完全使不上勁，但他仍然沒有放棄對生的希望，嘴裡還在大聲呼喊道：“飛龍快住手，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有人陷害我，是有人要陷害我！我真的沒做過啊！”
“不要動，我會很快的，你放心，不會很疼的。”吳非凡將嘴湊到猛虎的耳邊，輕聲細語的說道，仿佛在說悄悄話，但聽在猛虎的耳中，這聲音卻猶如死神的召喚。
吳非凡舉起右手底座上的尖刺，慢慢靠近猛虎右邊的太陽穴，同時還在他的耳邊小聲低語了幾句。
沒等猛虎有什麼動作，吳非凡右手一抖，十幾公分的尖刺全部沒入了猛虎的腦袋裡，猛虎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渾身就開始抽搐起來，眼眶頓時流出一縷縷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臉頰，喉嚨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般，發出哢哢的聲音。
生命從猛虎的身上迅速流逝，他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沉，等到猛虎身體完全沒有掙紮的跡象後，吳非凡才鬆開雙手，讓猛虎平躺在地上。
猛虎的雙眼圓睜，仿佛舍不得就這樣離開，還想再看一眼世間的繁華，吳非凡輕輕歎了口氣，伸手拂過猛虎的雙眼。
因為尖刺並沒有從猛虎的頭上拔出來，所以流到地上的鮮血並不多，除了臉上的少許鮮血和頭上的大包，猛虎就像是睡著了般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整個告彆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眾人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謹慎起來，生怕自己的一個無心之舉就惹怒了站在麵前的這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凶手。
就連那個躺在地上，一直都表現得很木訥的青年，此刻的眼睛裡也露出了一絲惶恐和懼怕。
因為，他從猛虎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命運，一個無法反抗、無法逃避、沒有選擇的命運。
就連身為大哥的猛虎，麵對這一切都顯得是那樣的渺小和無助，就更彆說像他這樣的小人物了，他隻能無奈的閉上雙眼，靜靜等待厄運的到來。
“冬瓜，你的仇我已經替你報了，你可以瞑目了，就這樣安心的去吧！”陳永生仰頭長歎一聲。
這時候，眾人才終於鬆了口氣，知道這件事暫時告了一個段落。
“叫花子，按原定計劃進行儀式吧！”陳永生吩咐道。
“好的！”馬向前對著陳永生鞠了一躬，便去招呼主持人。
此刻的主持人，已經被眼前所發生的一幕嚇得瑟瑟發抖。
他見過的死人數不勝數，有被車禍撞死的，有被火燒死的，有被水淹死的……，各種屍體千奇百怪，早就沒了當初剛參加工作時對屍體的恐懼。
但他卻從來沒有親眼見到過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在他麵前漸漸死去，最後變成了一具毫無生機的屍體，整個過程還不到五分鐘，他害怕了，他是真的害怕了。
“愣著乾什麼？繼續開始儀式！”馬向前對主持人催促道。
“好、好，這就開始。請，請家屬護送送逝者靈柩至公墓陵園。請，請其他，其他賓客隨後移步至公墓陵園。”簡單的兩句話，主持人已經數不清自己重複說過幾千上萬次了，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吞吞吐吐過。
這也不能完全怪他，沒有當場昏厥過去，就已經說明他的心理素質非常不錯了。
吳非凡領著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將孔曉東的水晶棺朝著告彆廳的後門推去，其他賓客排成兩列，跟在水晶宮後麵，緩緩朝前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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