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凱立刻裝出一副惶恐的模樣，雖然他現在很擔心凱旋集團這個案子會牽扯出更多其他事，但還沒有到達惶恐的地步，之所以要這樣做，為的隻是在馬明波麵前示弱而已。
“估計，我犯了錯誤，這一次過來是當麵向你做檢討的。”
一開口，關凱就把凱旋集團的事兒給認了。
因為他知道，如果僅僅是李超被抓走了，隱藏在背後操控一切的他，相對來說還是很安全的。
可胡邦國也被抓走了，那就說明相關部門已經摸到了他的身上，隻不過礙於他所在的位置和級彆目前還不敢動手而已。
像他這種省委常委、副部級乾部，怎麼也得由國字頭的紀委或監委派個工作組來東南省對他采取相關措施。
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驚動國字頭的紀委和監委並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至少得把關凱違法違紀的那些事兒辦成鐵案才行，隻要還有一丁點的不確定性，國字頭的紀委和監委就不會輕易出手。
因為隻要他們一出手，就必須要把關凱拿下，如果最後因為證據要充分把這個案子做成了夾生飯，那麼把關凱違法違紀報上去的人或者組織就會受到相關部門的問責和處分。
馬明波沒有第一時間把聯合專案組查實的情況向中央彙報，其中也是有一部分這方麵的原因。
馬明波又點了一根香煙，淡青色的煙霧讓他的臉變得有些朦朧起來。
“關副省長，這事可大可小，你可不能有所隱瞞，必須要如實向組織彙報啊！”
馬明波的表情有些嚴肅，似乎對於關凱犯錯誤的事兒表示非常震驚。
“我這一次來找書記，就是打算毫無保留的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向書記您彙報，至於事後怎麼處分我全聽書記您的意見。”
馬明波微微點了點頭，嘴角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既然你擺正了自己的位置，也有了認錯的態度，那就說說吧！”
說完，馬明波把身子往後靠了靠，讓自己坐起來更舒服一些。
關凱則是相反，他把身子往前傾了傾，兩隻手掌撐在自己的膝蓋上，看上去整個人顯得十分緊張。
“書記，我被人下套了！”思索了一會兒，關凱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馬明波一聽就知道關凱這是想要撇清責任，他的眉頭皺了皺，並沒有開口打斷。
“我以前的一個秘書名字叫胡邦國，因為在個人作風上犯了些錯誤最終被調離了體製。他開始下海經商，借著從政幾十年的人脈關係很快就發展起來了，生意也做得越來越大。”
“我是分管經濟發展的副省長，很多時候會和我們東南省的企業家打交道。時隔幾年，在某一次省政府牽頭舉辦的商務宴會上我遇到了胡邦國，正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和他再次發生了交集。”
“畢竟他曾經當過我好幾年的秘書，所以我當時太過於信任他的人品，在政策允許的範圍內對他的企業進行了不少扶持。可是我是真的沒想到啊，表麵上他是一個成功的商人，做著合法的買賣，還經常舉辦慈善晚會，組織東南省的企業家為紅十字會捐錢捐物，還記得5年前，咱們東南省遭遇了一次百年一遇難遇的大洪水，不少地方都受了災，胡邦國帶頭組織不少企業捐錢捐物，共籌集了34個億的物資，為當時生活在水深火熱的災民解了燃眉之急。”
“可在暗地裡他居然胡搞亂搞，踩著咱們法律的紅線做了很多昧良心的事兒，據我所知，他實際控製的一家名叫凱旋集團的企業，就經常乾著以次充好的行當，坑害了不少老百姓。”
“不僅如此，他還勾結賄賂當地的官員，接了不少政府集中采購的業務，使用狸貓換太子的手段，將劣質的貨物充當成優質的貨物賣給了政府，讓國有資產在無形之中流入了他的口袋。”
“當然，我覺得他應該還做過其他違法得事，但我跟他接觸得並不多，對一些內幕情況並不了解。剛才我講的這些還是其他企業家私下裡向我控訴的，我在得知這個消息後第一時間就過來向書記您彙報了！”
“唉！是我被以前的交情蒙蔽了雙眼，導致我犯下了如此嚴重的錯誤，我請求組織上對我進行嚴厲處分，我要在黨委會上做檢討，希望其他黨委成員能引以為戒，不再和我一樣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說完，關凱還假模假樣的抬起左手摸了一把臉，露出一副追悔莫及的樣子。
馬明波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關凱在他麵前表演。
等了一會兒，關凱沒有聽到馬明波說一些責備或者是安慰的話，知道馬明波對他這種認錯的態度並不滿意。
關凱可沒打算要當著馬明波的麵全都如實交代，他之所以要來這裡，隻是為了表明他的態度。
他要通過這次約見告訴馬明波，這一次交鋒是他輸了他認栽。
可看到馬明波現在這副愛搭不理的模樣，關凱的心裡就有些沒底了。
“難道是他對我認錯的態度不滿意？又或者是他想知道更多我和凱旋集團之間的事情？”
馬明波依舊不說話，隻是默默的抽著煙。
辦公室裡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又有些緊張起來。
在這種氛圍下，關凱的額頭上真的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水。
他的腦子在瘋狂的運轉著，想要說些什麼來打破現在的僵局，可他並不知道馬明波的心思，擔心自己說的太多錯的太多！
馬明波出生於權貴之家，他的根在京城，在長輩的耳濡目染下，從小就善於玩弄權術。
或許在經商方麵、在工作能力方麵，馬明波都比不上坐在他麵前的關凱，可要說到運用權術之道，關凱就要差上一大截了。
畢竟關凱是從最基層的辦事員一步一步爬到副省長這個位置上來的，他所接觸的人層次參差不齊，相對於運用權術之道，他更善於玩弄普通人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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