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阿奴,你想什麼了?都沒聽我說話。”
阿奴聽到阿蠻大大咧咧的聲音回了神,無奈的撇了撇嘴,“聽到了,看公主舞劍都擋不住你的嘴。”
阿蠻說到底還是小孩兒心性,一點都不像暗衛營榜三的殺手,這殺人如砍瓜切菜的暗衛身份與她竟是如此違和。
阿蠻就像是一朵向陽花,即便再貧瘠的環境依舊向陽而生充滿活力,也正是與自己最大的區彆。
與阿蠻相比自己則背負太多太多,不與人道的心事又太重太重,唯獨與阿蠻一起陪伴公主時才能有片刻輕鬆。
阿蠻和公主都說自己太過清冷,在這裡恐怕唯獨那個少年能理解那種默默守護一個人的沉重吧。
看著那個手中拿著汗巾神情專注的看紅衣少女舞劍的少年,此時即使身著玄色束袖勁裝加上清冷的容貌也無法掩蓋眸色之中的溫柔。
本該是冷心冷情之人可眼中卻有掩飾不了的深情,這眼中的情緒自己太過熟悉,因為自己同樣也曾用這樣的眼神凝視過自己的星辰。
想著想著阿奴又不由覺得好笑‘未有邀月入懷力,莫妄徒手接星辰’,不知在笑自己的不自量力還是該嘲笑自己的悲哀。
癡兒,癡兒,本以為這世間隻有自己這麼一個‘癡心妄想’,‘不自量力’之人,沒成想這求不得卻不隻自己一人,緣是眾生皆苦,這世間又多一個如自己一般的苦命人。
清晨的太陽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明亮,原本縈繞在空氣中似有似無的青木海棠香也愈發濃鬱,如同慢慢鋪撒開的網,籠罩在人們的心頭,讓他們心甘情願的入甕,最終成為它的俘虜。
…
“啪啪啪”一陣掌聲從身後響起,“好劍術!不愧是兕將軍的妹妹,劍峰犀利,身矯如遊龍,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身手,若是假以時日恐怕是要比肩將軍了。”
尋聲看去原來是兕寒和一個年輕公子,但見兕寒身邊那位公子。
一身藏藍色錦袍突顯出他的高大,深色雲紋腰帶收束了腰身,勾勒出公子肩寬腰窄,身高腿長的完美身形。
這人的相貌與兕寒那種冷豔精致完全不同,此人五官深邃,劍眉星目,英鼻高挺似遠山,額頭飽滿似有王氣。
至少在阿好眼裡這個人身上有種令人感到壓迫的氣勢,就像阿兄因為久經沙場才有的肅殺之氣。
但這個公子身上所流露出的更像是一種君王之氣,不怒自威,談笑風生間便可伏屍百萬。
可是不知為什麼,他的氣勢自己卻並不覺得壓抑,反倒有一種麵對阿兄時才有的親切感,真是奇怪。電光火石間小阿好早已在心中腹誹了這麼多。
…
“太子殿下謬讚了,小妹頑劣,從小偏愛舞刀弄槍這些男孩兒才喜歡的東西,讓太子見笑了。阿好,快來見過太子殿下。”
聽到兄長的話阿好輕挽劍花收劍入鞘,接過雍幸遞到眼前的汗巾,簡單整理一下將劍交給雍幸,快步走到兄長身邊,抬眼看了眼太子殷昭,福身行禮,“臣女兕好見過太子殿下。”
殷昭輕笑了聲將阿好扶了起來,“小公主不必多禮,來,起來吧。”
“臣女多謝太子殿下。”阿好一邊順著他的手起了身,一邊恭敬的道謝。
雖說阿好在兕寒麵前古靈精怪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做為一國公主,貴族儀態是刻進骨子裡的,所以兕寒絲毫不擔心阿好見到太子失了分寸。
殷昭溫和的看著眼前一襲紅衣燦若紅霞的小公主,心裡有說不出的喜愛,自己平時清冷不願與人接近,要不然這麼多年真正說的上話的人也不會屈指可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