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偶爾的熱鬨,隻屬於盧島主。如今,什麼都沒有。
沒有人,沒有貨物,也沒有任何的危險。
既然如此,甄鑫便開始放飛著自我。
一會兒摘了幾朵小花彆在阿黎的鬢角上;一會兒又爬樹上去找鳥窩;遇見一小片竹林,又興高采烈地趴地上刨上數根竹筍。
在甄鑫的慫恿之下,阿黎輕輕鬆鬆地射下了兩隻鷓鴣。
兩人便拎著兩隻鷓鴣,兜著一大把白蘑菇,踏著歡快的腳步往回而走。
“我給你唱首歌吧?”
“不聽小蘑菇……”
“不唱小蘑菇!來……”甄鑫開口便唱:
“樹上的鳥兒,成雙對。
綠水青山,帶笑顏……
從此不再受那奴役苦,
夫妻雙雙把家還……”
“你怎麼又唱些奇奇怪怪的曲子!”
這怎麼又奇怪了?很正經的曲子好不好!
“那,我換一支曲,這次不奇怪,你一定會喜歡的!。”
阿黎不吭聲。
甄鑫就當她同意收聽,說道:“此曲,名為‘蝶戀花’……”
我就知道,肯定又是奇奇怪怪的曲子!阿黎斜了他一眼。
甄鑫清咳兩聲,兩手輕輕地打著節拍,開始唱道:
“忙處拋人閒處住。
百計思量,沒人為歡處。
白日消磨斷腸句,世間隻有情難訴。
玉茗堂前朝複暮,紅燭迎人,俊得江山助。
但是相思莫相負,牡丹亭上三生路……”
阿黎並不太清楚“蝶戀花”意味著什麼,在曲子中既沒聽到蝶的飛舞,也沒感覺到花的盛放,更沒有那種奇奇怪怪的味道,心裡微微有些失望。
然而,一句纏纏綿綿的“但是相思莫相負”卻讓她從來平靜無波的心裡深處,莫名地蕩出一絲漣漪。
這種感覺,好奇怪……
曲調悠揚,曲音綿綿延延,一如這林中曲折的小路。
……
“這個曲子,講的是個名為杜麗娘的故事……”
唱過纏綿悱惻的標目序曲“蝶戀花”,一身藍色長衫的甄鑫手持醒木,在身前桌上輕輕一拍,嗓音轉為清脆。
“這曲子,唱的是個名叫杜麗娘的女子。今日,小子在此,給各位……客官……”
客官?這稱呼既讓人懷念,又覺著新鮮。
桌前周圍,或坐或蹲或站或杵的村民們,發出低低的竊笑。
“給各位客官講一段故事,故事名為‘牡丹亭還魂記’。”甄鑫朗聲說道。
“牡丹亭?有鬼的牡丹亭嗎?”
“甄公子真的會講故事?是話本小說,還是雜劇?”
“他剛才唱的那個曲子真好聽,我還是喜歡聽小公子唱曲……”
觀眾低低的期待聲中,也有人鄙夷道:“一個讀書郎,卻非要來說書唱曲?咱們這又不是勾欄瓦舍!”
“行了!安靜!”守著離甄鑫最近位置的俞婆婆大聲吼道,臉上帶上豪橫的得意。
甄鑫醒木又是一拍:“話說光宗年間,有個縣官升授廣東南雄府尹,姓杜名寶,字光輝,進士出身。夫人甄氏……”
“呃,姓甄……不會是甄公子本家吧?”有聽眾發現了華點。
純屬巧合啊……
這屆觀眾,有些不好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