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初到廣州的甄公子,人生地不熟,就如剛和了水的麵條一般,可揉可搓可捏可捶。這下好了,麵條硬起來後,自己長腿跑了!
是因為那郡主給了他勇氣嗎?
大老番不得不承認,自己過於忽視那位雖然漂亮卻看著有些傻裡傻氣的郡主。
天海閣平日行事低調,又因為有蒙古人作鎮,一般人都不願意去招惹。如果與這位郡主相關,說明其背後必然是某一位王爺。這事不難查,隻是自己身後的那幾位大佬似乎將注意力全部放在甄公子身上,卻沒人去關注這其中的關係。
可是按道理,一位王爺或是一個郡主,也不會如此鮮明地支持一個來路不明的南人啊。難道說,是哪位王爺看上了甄公子,想招他為婿?
一個蒙古男人,想娶一個漢女為妻,並非難事。一位有爵位在身的蒙古王室,想娶漢女,卻隻能作妾。而一個漢人男子想娶一位王室之女為妻,絕無可能!
除非,他能被賜予蒙古人身份,並且還得是倒插門。
真要如此,甄公子也不足為慮了。大老番就不信,這樣的身份,他還好意思在廣州待著,臉麵都不要嗎?
宋元之前,贅婿與罪犯同等,不僅沒有財產繼承權,在出征時還會被強製征召,驅為炮灰。入元之後,源於牧族的傳統,贅婿地位倒是有所提高,朝廷甚至將贅婿分為四種:養老婿、年恨婿、出舍婿與歸宗婿。不同的贅婿,擁有不同的權益。
可即便如此,贅婿依然受人鄙夷。
大老番雖然不太了解甄公子的底細,可是以他如此風流模樣,入贅為婿,遲早得被郡主打死。
看來,甄公子嘴裡強調的一定要找到那個失蹤的小丫頭,也不過是一個借口。
那他,到底想做什麼?
來到廣州的第五天,甄鑫帶著所有人搬遷至天海閣,並成為天海閣的新掌櫃。
沒有任何的遷居儀式,甄鑫也沒有發出一張請帖,因為不知道該往哪發。
自然,也沒有一個人前來祝賀。
可是甄鑫不知道的是,他以為隻是靜悄悄地搬了個家,卻如同往廣州城內,投下了一枚枚炸彈,在許多或光明或陰暗的角落裡,激起一篷篷翻滾不休的巨浪。
急著趕回雲南的鬆山,隻給前大掌櫃半天的時間,辦好了所有的過戶手續。並且很貼心地結清了所有欠下的貨款,以及所有夥計的工資。
阿黎的懷疑,也許真的有道理。
原來的天海閣雖然虧損,但是鬆山不僅沒讓甄鑫承擔一分一毫,還給了千兩銀的流動資金,以及這一整幢酒樓的產權。
以及隱在酒樓之後的一座兩進院子。
甄鑫不得不在心裡表示下不安……希望這不是鬆山為高寧置辦的嫁妝。
其實就是嫁妝,也無所謂了,對方還沒拴好魚鉤,自己不妨先把魚餌吞了再說。
經過阿黎的一番教育,甄鑫現在覺得自己越來越有信心來抵禦敵人的這些糖衣炮彈。
天海閣原來的夥計有十二人,有兩個人跟著鬆山去雲南了,另有一人結清了薪水自行離開。還好,一個大廚還在。
孫掌櫃留了下來,也不知道是因為他舍不得廣州的花花世界,還是被鬆山特地留下來監督自己。
甄鑫對此已經無所謂,包括留下的夥計在內,監督者絕不會隻有孫掌櫃一個人,更何況還有三個護衛在。他不需要這些人的忠心,隻要能聽話肯做事,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