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苦苦的煎熬之中,太陽終於緩緩西沉,所有的希望與念想,似乎隨著紅彤彤的太陽,一同消失在海麵之上,化為了觸不可及的泡沫。
“不……”
“啊!”
“天呐,不好了!佛蓮大人,沒,沒了……”
南澳島上,發出一聲聲驚天的慘叫。西沉中的太陽,睜開懶洋洋的眼睛,最後看了一眼這些悲催的蒲家私兵,吐出一片幸災樂禍的霞光,消失不見。
跌跌撞撞上了島的佛蓮,看著一片狼藉的倉庫,臉色一片慘白。
“我,我就說,可能會出事……”蒲師斯喃喃地說道。
你這烏鴉嘴!蒲均文腹誹,心裡一片冰涼。
蒲師文擔心這一千五百人會繼續餓肚子,蒲均文卻已有所悟。恐怕不隻是自己這一路私兵即將陷入絕境,去攻打日月島的金泳,遭遇的境況絕對不會好過幾分。
形勢,已經被甄鑫徹底掌控了。
甚至於如今的泉州……蒲均文不寒而栗。
無論在心裡怎麼分析,他都想不出泉州能出什麼事。可是有人願意許諾自己成為蒲家家主,他對泉州的局勢,便開始莫名的悲觀。
而悲觀的同時,卻又隱隱地有了一些奇怪的期盼。
南澳島被佛蓮與金泳連續犁過兩遍,寸草不生倒還不至於,但是人煙早已俱無。彆說找到糧食,估計連隻耗子都已經找不著。
佛蓮對於如今的形勢,終於有了比較清晰的認識。
蒲家引以為傲的七千私兵,早已落入日月島層層的算計之中。可笑自己一直在埋怨他們的狡猾,以及自己的背運。
對岸是歸屬潮州路的海陽,沿海有不少的居民,應該還是可以搶到一些糧食的。
是繼續打魚回泉州,還是乾他娘的一票去?
滿含著期盼掙紮至此,卻找不到一顆糧食,絕大多數人即將崩潰,還能熬到泉州嗎?
更何況,日月島十幾艘船還在遠遠地跟著。以這樣的心態對敵,彆說擊敗他們,連自保都已成了奢望。
“去弄點糧食!”“先回泉州吧……”蒲家兄弟同時開口說道。
一個臉色猙獰,一個卻麵色猶疑。
若能搶到糧食,起碼可以避免即將爆發的危機。而且還能將手下的不滿發泄到被搶劫者的身上。
但是,若依然搶不到糧食呢?
“不如這樣……”蒲均文說道:“姐夫你帶著二哥,去弄點糧食,我帶上兩艘最快的船,趕回泉州,再運些糧食回來。”
“可若是日月島的船隊隨後向你發動追擊,你又怎麼應付?”
蒲師斯的擔心不無道理,那些該遭天譴的家夥,一直墜在後麵,就是為了找機會擊殺落空的船隻。
蒲均文慘然道:“總得去試下吧,如果甄鑫要分兵追殺我,你們去尋找糧食就幾乎不會有壓力了。”
蒲師斯聽著大為感動,輕輕地拍著堂弟的肩膀說道:“為兄慚愧……”
“但隻願,此舉可以保住二哥、姐夫,以及大部分蒲家兒郎的平安!”
看著視死如歸的蒲均文,佛蓮心裡有所疑慮,這不太像是他平日的作風。
不過這也許是最好的選擇。日月島的船隊若是去追擊蒲均文,這邊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去搶糧。若不追,問題也不大,起碼還能給手下留些期盼,期盼著從泉州運來糧食,以解決眼前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