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屋裡乾什麼,怎麼看起來這麼虛弱?”寧梔神色變得詭異,目光繞過安寧,像是要穿透石牆一樣,不停的往屋裡掃視。
“沒事的話請離開這裡,去城主府,我這裡不需要侍女。”安寧揉了揉眉心,他現在很想睡覺,融合異骨的過程很耗神。
“你以為我想待在這嗎?少瞧不起人,誰稀罕你的破地方。”寧梔哼了一聲,好似隨意的問道:“北山齊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狐九,送客。”安寧撇了她一樣,轉身回屋。
“寧小姐,請吧——”長刀已然收回,狐九手臂虛引。
“哼——”生氣的哼了一聲,寧梔大聲說道,“北山齊不能殺,不然北山王會殺了你的。”
“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安寧頓了一下,意味不明的說道,隨即關上房門。
“好心當成驢肝肺,”寧梔低聲嘟囔,朝著房門啐了一口,“呸,狗男人。”
狐九臉上肌肉抽動了一下,似乎想笑,目光中冰冷之色稍褪。
……
石屋內,北山齊一身麻布粗衣,臉上抹了一些泥灰,哪還有之前的錦衣公子模樣。
“安寧,你給本公子等著,給本公子等著!”北山齊用力咬著手中肉乾,眼中布滿血絲,旁邊一個拾荒者倒在地上,血撒滿地。
作為北山王府少主,他何曾吃過這種低廉的食物,何時穿過如此襤褸的衣服,他現在就像是一個乞丐,這讓他倍覺屈辱。
“你這麼想殺他,又跑什麼呢?”
漆黑的房間裡,清冷的聲音猶如幽靈,讓北山齊的身體僵硬下來。
“誰?是誰?”北山齊緊張的退後幾步,身體緊緊貼在牆上,在他的手上握著一枚刻印著山字的令牌。
這是臨行前北山王給他的傍身寶物之一,裡麵封印著北山王的一絲力量,足以滅殺普通城主級強者。
屋裡很靜,靜的能聽到他的心跳,隻是這空蕩的房間裡,除了他和一個死人,哪還有其他的人?
“當初你罵我的時候可是神氣的很,怎麼現在如此害怕?”
“你是蠍主!”北山齊心中一沉!他想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他的直覺為什麼沒有預警!
“注意到了嗎?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你真覺得我會顧及北山王的麵子嗎?”聲音之中出現幾分笑意,然而北山齊卻如墜冰窟,“外域和廢土的關係可並不友好。”
“我為什麼感應不到你!”北山齊聲音輕顫,他自然知道廢土和外域的關係如何。
可如今他更在乎的是,他現在沒有感受到任何危機,直覺異能就像是失靈了一樣。
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蠍主聲音變得玩味,“感應我?就憑你的小小直覺?你真以為自己是烏鴉嗎?”
“那日若不是看你有趣,早就將你殺了,不過現在你竟是想走,我可就不能答應了。”
“你想怎樣?殺了我對你沒好處!”北山齊說道,現在他隻能寄希望於自己父親的威名了。
“殺你?我為什麼要殺你?”聲音如水,重新變得輕柔,“這樣殺了你,豈不是很無趣,走吧,回蝠城,殺了安寧。”
“不——”北山齊神色劇變,他感受到了死亡,如果他回去一定會死,一定!
“這可由不得你。”
聲音消失,紫色的蠍影在北山齊額頭出現,像是一個烙印,深深的印入北山齊腦中。
滿是血絲的眼睛逐漸平靜,北山齊將手裡的令牌收起來,看著屍體怔怔出神。臉上的木訥之色,像極了那日跟隨著蠍主的子歇和子禦,甚是詭異。
……
“父親,有人給父親送來一封信。”子禦跑過來,親昵的抱住蠍主的胳膊,一封白紙落在桌上。
落款寫著一個食字,這是食家的信。
“哦?”蠍主掃了一眼,脖頸不自然的扭動著,紫色的紋絡從頸下漫出,像是一張大網,要將蠍主的腦袋包裹,不過最終縮了回去。
“給食家送千斤灰石。”蠍主吩咐一聲,有蠍奴將白紙收起,擺動著蠍尾退下。
“父親,這碗裡是什麼?”子禦好奇的看著蠍主手裡的瓷碗,一隻蠍子在水裡不停的遊走,紫色的蠍身上長著一張人臉,好玩極了。
“一個很有意思的人,就是膽子小了些,”蠍主溫柔的撫摸著子歇的頭頂,眼神溺愛,“子禦喜歡嗎?”
“這自是喜歡的。”子禦眼睛一亮,驚喜的看著蠍主,“父親要將他賞賜給我嗎”
“現在還不行,”蠍主溫聲道,看著子禦失落的眼神,話鋒一轉,道:“等過幾日,我就將他賜給你。”
大廳裡光線灰暗,子禦滿足的磨蹭著蠍主的衣袖,和許多孩子一樣,依偎在父親懷裡。
碗裡的蠍臉上,北山齊麵色痛苦,絕望的扭動著身軀,掙紮著想要越出碗口。
“不要急,總會讓你出來的,安心的等一等。”蠍主手指將蠍子按回碗裡,輕飄飄的話語傳出去很遠很遠,整個城主府內,所有的蠍奴跪伏在地上,空洞的眼神裡,似乎回憶起什麼可怕的事情,蠍尾顫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