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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之後——
寧梔看著鏡子,麵帶羞澀。
鏡中女子一身大紅嫁衣,鳳冠霞帔,白皙的臉上擦了些許粉脂,本就好看的麵容更是增添了一份嬌色,當得起絕代佳人。
“姑姑,你看我這樣漂亮嗎?”寧梔摸了一下鳳簪,緊張的問道。
“我家寧梔可是聖域裡數得著的美人,就連姑姑我都嫉妒的很。”寧雲嫻低下頭,仔細打量著寧梔,略帶戲謔的說道:“之前不是還悶悶不樂,怎的現在卻是一副小娘子模樣了?”
寧梔臉蛋一紅,賭氣的說道:“哎呀,我說我不嫁,你們非要我嫁,如今姑姑還這樣取笑我,那我不嫁了!”
寧雲嫻笑而不語,給寧梔整理了下配飾,這才說道:“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得嫁,你聽聽外麵的熱鬨,他可是來了。”
鑼鼓喧天,紅綢鋪路,幾十個真體獵人抬著一座二層樓閣停在府宅門前,樓閣之上花綢錦簇,安寧現在二樓涼台上,身著新郎服,麵容僵硬。
街道上,拾荒者與獵人聚集,驚異的看著這一切,在廢土可沒有結婚這個說辭,更多的是為了生存和私欲,他們何時見過這麼大的陣仗。
那可是幾十個獵人!
彆說是他們,即便是安寧也沒有想到,按照他的想法,答應就完事了,哪裡想得到還有如此這麼繁複的過程。
安寧躍下樓閣,府邸前,徐思遠紙扇一晃,一個固字在門上隱去。
“按照聖域的規矩,想要將新娘子接走,需要過三關,可這廢土到底不是聖域,我與狐主商量了一下,你隻需過一關即可。”徐思遠說道,紙扇一指府門:“隻要這門開了,這一關便算是過了。”
事到如今,安寧也不廢話,他抬起手掌貼在門上,逐漸用力,隻見平日裡脆弱的門板像是注了鉛一樣,紋絲未動。
“我的固字訣集合了堅與重,普通的力量是推不開的。”徐思遠搖頭,提醒道。
安寧收回手,猛然握拳,霎時間一團金光砸在了府門上,劇烈的響動將鼓聲覆蓋,門上固字出現,像是一張紙,陡然撕裂。
“恭喜!”徐思遠挑了下眉,道賀一聲,退到一旁。
伴隨著吱呀一聲,門開了,寧梔頭頂著紅蓋頭,寧雲嫻牽著她的手,從院裡走出來。
看著門外表情僵硬,像是要上戰場一樣的安寧,寧雲嫻不由的莞爾一笑,將寧梔的手放在了安寧手心。
“以後,寧梔就交給你了,你可不能負了她。”寧雲嫻告誡一句,隨即將門關了上,已表示府中女兒出門,不可回身。
寧梔的手很軟,帶著些許汗液,將兩人的手黏在一起,安寧的心裡第一次有了異樣的情緒,冰冷的內心變得有些火熱。
“喂,你小點勁兒,我手都疼了。”紅蓋頭下,寧梔聲音很輕,有些惱怒,報複性的用指甲掐著安寧手上的肉。
安寧眼中一清,心底那點火熱瞬間消散一空,麵無表情的躬下腰,將寧梔橫抱而起,踏入閣樓。
寧梔輕呼一聲,緊張的抱住了安寧的脖頸,心裡像是揣了一隻兔子,砰砰直跳。
此時,鑼鼓聲更響,伴隨著獵人沉重的步伐,樓閣遠去。
寧雲嫻與徐思遠目送著樓閣,直到鑼鼓消失。
“徐文士,這關卡設置的是不是過於簡單了。”
“二小姐是舍不得?”
“這婚禮辦的太過簡單,沒有十方賓客,沒有萬禮,怎麼說也是寧家的閨女,倒是委屈那丫頭了。”
寧雲嫻一歎,望著遠處的目光多了幾分疼惜。
一旁徐思遠輕笑,“不過是一場假婚罷了,哪有那麼多規矩,等風頭過了,那妖女喜歡上彆人,寧王府自然會昭告天下,這事以前也不是沒人辦過。”
哪知這句話像是觸了某人的黴頭一樣,寧雲嫻神色一變,冷聲道:“就算是假婚,那也關係著一個女兒家的名節,哪像你們男人?提起褲子不認人,見一個愛一個,包括我那王兄,沒一個好東西。”
府門打開,隨後重重的關上,像是要把門板拍在徐思遠臉上一樣。
徐思一愣,遠苦笑片刻,終究沒有勇氣再去開門,這時候入府,怕不是要被打出來。
“女人,終究不是徐某能懂的。”
……
哪個少女不懷春,寧梔曾經幻想過自己的夫婿,作為寧王的掌上明珠之一,普通人自然是配不上她的,能夠入得她眼的,不說是人中之龍,也至少要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英俊瀟灑,文武雙全。
而這些,似乎和安寧沒有一點關係,在寧梔的心裡,安寧就是一個小氣,凶殘,沒風度,不懂得憐香惜玉的野蠻人。
雖然心裡是這樣想的,可是此時被安寧抱在懷裡,寧梔的心跳還是在迅速加快,從安寧身上傳導過來的熱量,帶著一股男人的氣息,鑽進她的心裡,讓她的身體發軟,摟著安寧的雙臂下意識的緊了緊。
安寧自是不知道寧梔的想法,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找一個地方把這個掛在他身上的女人丟掉。
然而隨著寧梔雙臂的收緊,安寧眉頭一蹙,手上一鬆,懷裡的溫玉跌落在地上,“這裡沒人,你可以下來了。”
寧梔慌張的鬆開手,不知為何,心底突然覺得有些委屈,隨即默不作聲。
安寧也沒在意,獨自上了二樓,透過窗外,依舊可以看到路邊駐足的人群,正在這時,他好似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麵孔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