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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餘生來到黃家已經半月有餘,除了每天下午陪著黃秋讀書,上午的時間大多是在無聊度日。
對於餘生把房間選在了池邊的木屋,黃秋很是多看了他一眼,也就應了,不為彆的,那屋子是存放雜物的。
“餘生,少爺還在睡覺?”齊伯來到院裡,問詢道。
餘生指著緊閉的房門,無奈的點了下頭。
這黃秋不睡到午時是不會起床的,也不知他晚上在忙些什麼。
齊伯了然,遞給餘生一張請柬,便離開了。
“等他醒了,你把這封請柬給他。”
請柬上紋有金邊,繪著一幅山水,山水之間有棵無葉樹。
餘生打量了幾眼,也沒看出個什麼名堂。
午時,烈陽當頭,久違的開門聲響起,黃大少爺打著哈氣,慵懶的邁出了房門。
“餘生,今天有沒有人送什麼東西過來啊?”黃秋問道,看到餘生手中的請柬,心中一動,拿過來瞅了幾下,麵色不耐。
餘生見狀,轉過了頭,依照他這些日子對黃秋的了解,這個表情多半是遇到麻煩事了。
“這林府辦學會,跟本少爺有什麼關係?”黃秋氣道,對著餘生抱怨,“入學就入學,怎麼就非得辦什麼鬼勞子學會?有那時間多睡一會不好嗎?”
“……”餘生隻是看著他,沉默傾聽。
“算了,你一個啞巴,跟你說有什麼用?可憐本少爺天香國色,卻要學著靠實力吃飯,真是可悲。”黃秋望天悲歎,陽光照在他的臉上,豔麗的脂粉閃爍著水嫩的光澤。
學會是什麼,餘生沒聽過,雖然心裡有些興趣,可這請柬又不是給他的,所以隻能把這份好奇壓在心底。
翌日,黃秋破天荒的早起了,除了精神萎靡之外,臉上擦的脂粉更多了一些。
這倒是讓坐在池邊發呆的餘生頗感驚奇,不知這大少爺是不是吃錯了藥。
“餘生,今天晚上就是林府學會,你跟著本少爺一起去。”黃秋輕咳一聲。
餘生有些驚喜,顯然沒有想到黃秋會把他也帶上。
其實何止是餘生,就連黃秋也不清楚,他本來隻是想自己去的,帶個啞巴書童他會顯得很沒麵子,可就自己昨晚,黃老爺竟是把他叫了過去,親自問詢了此事,並且指名點姓的要求餘生跟隨。
黃秋雖然疑惑,可礙於父親的虎威也不敢多問,隻能答應下來,可心裡始終思索著這事。
這時,他的腦中一個念頭閃過,頓時大驚,想起了父親莫名其妙的要給自己找書童,找來的這個書童不單是個啞巴,那皮膚,那麵容比他這個做少爺的還少爺……
莫非,這餘生是他父親在外邊的私生子不成?
越想越是懷疑,越想越是不對勁,漸漸的他看向餘生的眼神變得非常複雜。
我的兄弟,這些年苦了你了。
……
黃黎鎮有個林家,卻不是林府,能夠開府的,隻有那些侯爵大人,以及各路王爺。
這林府,說的便是金峰城的林城主的府邸,這一次的學會也是為了這進亭侯的弟弟,林長安而辦。
在餘生驚歎的目光中,黃秋帶著他走入了金峰城。
城如其名,整座城池都駐在一座山峰上,或者說,這座山便是金峰城!
山腳下有城牆環繞,一個個披著鐵甲的士兵站在牆頭,熾熱的火焰點燃了燈火,使得整座山峰通明光。
林府的學會設立在峰頂,那裡是與夜空的交點,也是今晚最熱鬨的地方。
“知道我為什麼不喜歡這裡嗎?”黃秋看著山峰,自語道:“太高了,好累的。”
餘生並沒有累這種感覺,這裡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那麼的新奇,尤其是那些他從沒有吃過的食物,撲鼻的香氣惹得他喉結湧動,不住地吞著口水。
“餘生啊,不管你以前過得如何,你現在都是我的書童,不要這樣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可好?”黃秋捅了一下餘生,拽著他直奔山頂。
說來也奇怪,連木枝都折不斷的黃秋,走著這崎嶇的山路,竟是大氣都不喘一口,如履平地一般,走的極其輕快。
餘生則是步伐沉穩,每一步都好似要踩進土裡一樣,速度絲毫不比黃秋弱。
黃秋餘光注視著餘生,心裡不知在想著什麼,速度再次快了幾分,與餘生拉開了距離。
眼看距離越來越遠,就在黃秋想要將速度減慢之時,他敏銳的感覺道了地上的輕顫,後麵餘生的每一腳落地,都會在台階上印出一個腳印,隻是幾個起落,就追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