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獸皮的女人們無法理解鏡流的話語。
但被圍困其中的海族憑借聯覺信標聽懂了鏡流說的什麼。
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呼救。
一陣寒風呼嘯而過。
先前還嘰嘰喳喳的豐饒民們皆都覆上一層純淨的白霜。
無法動彈。
白珩連忙衝上去接住搖搖欲墜的鏡流。
剛剛那一瞬,她分明是想用支離劍剁碎這些孽物。
可不知為何,最後關頭她卻強製自己收起了劍,改用冰霜將其凍結。
“阿鏡!你怎麼了?”
鏡流半靠在白珩懷裡,一隻手捂著額頭,神情痛苦。
似有若無的黑氣纏繞而上。
淡薄如煙,難以察覺。
鏡流強撐著睜開眼睛,迎上白珩焦急的目光。
那對漂亮的眸子此刻竟是全然的赤紅。
蘊含其中的威懾令白珩心頭為之一顫。
好在鏡流立刻卸下防備,才沒再釋放那森然的殺氣。
征戰千年。
在戰場上廝殺數日都未曾倦怠的鏡流。
此刻,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意識的混沌。
雙眼像是灌了鉛,每當她用儘全力抬起之後,馬上就會墜落閉合。
終於,她認了。
“白珩……我,先睡一會兒……”
模糊不清地呢喃了一句,便徹底昏迷過去。
懷中的人陡然失力,白珩一下沒站穩踉蹌了兩步才抱穩了她。
鏡流秀眉緊蹙,似在隱忍著什麼。
額間沁出細密的汗珠,貝齒咬著下唇。
白珩何曾見過這般柔弱的鏡流?
一時間心頭泛起心疼的情愫。
她打橫將鏡流抱起,看向瑟瑟發抖的幾人。
“請問……你們能當我的向導嗎?”
羅浮仙舟,長樂天,景元府邸。
既然已經確定要去往塔拉薩一趟調查案件。
景元自是要做好準備。
裴黎依舊在床上,安詳得像具屍體。
這也算得算在十王司的頭上。
太陰同意了裴黎的同行,那自然不可能讓他以那半死不活還隨時可能會失控的狀態前去。
那樣不僅無法幫助到景元,反而會成為他的拖累。
因此,在他悉心研習十王司對豐饒民研究的卷宗以及藥王秘傳留下的手稿資料後。
姑且找到了能抑製豐饒賜福與狼毒交融進程的藥方。
如今的狀態,隻能說帶了點十王司特色。
據說隻需要一段時間的分離,將狼毒化作沉澱物儲存壓縮,裴黎就能清醒。
景元歎了口氣,繼續收拾起二人的行囊。
沉重的腳步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抬頭望去,應星長身玉立,站在門關處。
“你要去哪?”
突如其來的關心讓景元怔了一下,隨即笑道。
“塔拉薩。怎麼,舍不得我?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去?”
應星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好。”
景元?
“我說笑的,百冶大人公務繁忙,怎能被我給帶偏了呢?”
景元淺笑著。
應星沒有理會他話語中的尖刺,隻是留下一句。
“等我兩日,一起。”
然後,便步履匆匆地離去了。
饒是景元,都被這情況搞得摸不著頭腦。
不過很快,裴黎轉醒,也就沒給他太多時間思考。
“嘶……大師兄,無生侯跑了嗎?”
裴黎從房間走出,看到景元在收拾東西,心裡沒來由地一慌。
壞了,該不會他放跑了無生侯或是失去意識的時候乾了什麼事,景元準備帶著他跑路吧?!
“沒有,雪衣判官與寒鴉判官來得及時,將他緝拿歸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