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惜在書房裡寫了封信,交給於先生,讓於先生派人送往南疆給謝如墨。
南疆的情況她知道,維克多囤兵不攻也不退,僵持著。
但大家都知道,維克多隻是在拖延,他請旨上南疆戰場,是立下軍令狀的,結果謝聽嚴沒成功,自然就無法分給他城池回去交差立功。
他就這麼草率班師回國,隻怕項上人頭也是保不住的。
所以,他試圖與草原結交,想給自己覓一條退路或者出路。
可草原本來就厭煩戰爭,草原夾在中間,艱難求存,必須要保持中立,兩邊都不偏幫,這才能求得安穩。
如果真的要選一邊,肯定會選商國。
自然,能不選就不選。
維克多強弩之末,之前師弟送回的塘報裡說,他打算追著維克多打,打到他們怕為止。
不狠狠地打怕他們,他們總是野心不熄。
她在書房裡坐了一會兒,想起方才在家書裡寫了句想他的話,臉頰便一陣發燙。
“惜惜!”沈萬紫在外頭敲門。
“進來。”宋惜惜連忙雙手搓了一下臉,端正坐姿,看著門被推開。
沈萬紫帶著姬淑慎進來,道:“姬娘子說要來跟你道謝。”
姬淑慎上前行禮,眼眶還殘留了微紅,“王妃,這些日子承蒙關照,我實是無以為報……”
宋惜惜笑著打斷她的話,不願氣氛變得沉重,“以身相許便罷了,我不好。”
姬淑慎一愣,見她眉目促狹,也隨即笑了。
沈萬紫沒陪她們一起坐,說是要去望京樓,萬宗門的人和沈家的人如今都還沒離開,沈萬紫如今晚上都跑去望京樓住。
宋惜惜問了老夫人的情況,姬淑慎眸色黯然,“從刑場回去,便是一直哭,誰都勸不住。”
“你呢?你心裡難受嗎?還是恨他?”宋惜惜問道。
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宋惜惜知道她心裡堆積了許多情緒,需要找個宣泄口。
姬淑慎一聽她這樣問,下意識地坐直,開始穿上鎧甲武裝自己,臉上是波瀾不驚的平靜。
可片刻之後,她想起了方才跟女兒說的話,她決定直麵自己心底的情緒,吐出一個字斬釘截鐵的字,“恨!”
恨意,甚至在她眼底翻湧。
“都說人死恩怨消,可我耳邊總會想起被打入天牢的時候,孩子們驚慌失措的哭聲,那時候我們全家都置身於被殺頭的危險中,生死全在皇上一念之間,這些都是他造成的。”
“雖然我們從天牢裡出來了,可我們活著出來不是他的功勞,但凡,他在得知我們入獄之後,選擇回京投案伏法,我都不會這麼恨他,王妃可能無法明白身處天牢,生死難料的恐懼,更無法感受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被押著前往流放之地,是有多悲憤痛心……他甚至到死的那一刻,還在埋怨我,我慶幸他到死都不知錯,否則我肯定會少恨他幾分,我不願。”
姬淑慎說著,淚水像斷線的珠子不斷滑落,她真的太需要放肆地哭一場了。
宋惜惜起身送上手帕,輕聲道:“好在,一切都過去了,以後都會好的。”
姬淑慎接過手帕,以手帕捂臉,恣意地哭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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