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帝王之氣,早已消失的乾乾淨淨,臉上的失落、恐懼和眼角滑落的淚水,讓人看了心疼。
床前坐著太後娘娘和皇後季則君,兩人剛剛哭了一場,眼圈還有有些紅腫。
該勸慰的已經勸慰了,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天子的尊嚴被薑玉卿踩到了糞坑,大周的江山被打的千瘡百孔,又拿什麼去寬慰天子的心?
“皇帝……”老太後心疼兒子,語氣哽咽。
“母後!皇後!”姬春臼忽然看向母親和妻子,兩位世上最親近的人,未語先流淚:“朕是個昏君嗎?”
他後悔了,他不該禦駕親征的,隻是那該死的比較和不甘平庸,促使著他前去,結果發現,自己與薑玉卿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從始至終自己這位大周天子都是薑賊的試煉石。
既生他何生我啊?
皇後娘娘死死看著皇帝,一句你是險些說出口,她是個死忠的佛教徒,她的一切夢想與心願,沒有完成半點,她覺得這幾年白白蹉跎了。
她甚至有種古怪的想法,若是當初在伏龍山,趁機把那個小山賊給……
會不會與他一起打江山更有意義?
“皇後!你在想什麼?”姬春臼語氣充滿了敏感的哀怨。
皇後娘娘立即神色肅然道:“陛下不是昏君,陛下登基後,與民生息,頒布數條善政,打下西域十三國,開疆土拓兩萬裡……”
“不必說了!”
姬春臼彆過頭去,他忽然發現自己唯一拿的出手的政績就是打下西域十三國,偏偏是薑賊做的,和他沒有一點關係,這比直接羞辱他,更讓他難堪。
他的呼吸急促了幾分,再次轉頭看向太後,淚水模湖了雙眼:“兒臣……怕是時日無多了,傳吳王吧,兒臣……有事托付他……”
他艱難的吐出這句話,他若崩了,隻有胞弟吳王繼位了。
“皇帝!”
太後抓住姬春臼的手,同樣淚流滿麵,“佩玉……私自娶了薑家女,聽聞皇帝病危,幾度昏死,現在還沒醒!”
“孽畜!”
姬春臼胸口起伏不定,憤怒的咆孝,吳王私自娶薑家女不提,不過是個女人罷了,但他豈能昏死?什麼時候和自己感情這麼深了?不過是不敢接下這個爛攤子罷了。
吼完劇烈的咳嗽,傷口糜爛,仰麵昏厥。
“傳太醫!快傳太醫!”
太後和皇後不由起身,驚懼萬分。
國難當頭,天子一旦駕崩了,誰能挑起這個爛攤子?
有太監和宮女匆匆離去。
丞相令狐丕剛剛趕到殿門前,見狀微微一愣,抓住一位大太監:“陛下如何了?”
那太監惶恐難安:“陛下白天已經好轉,剛剛又昏厥了,這便去傳太醫。”
丞相籲了口氣,無言以對。
便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右丞馮嗣虎到了,火急火燎道:“令狐丞相,陛下如何?薑賊的大軍已經兵臨城下!”
令狐丕身體一震,眼睛一閉,仰麵昏厥。
馮嗣虎一把扶住:“來人,丞相昏厥,快請太醫。”
四周瞬間一片慌亂。
太後娘娘和皇後整理儀態,款步而出:“何事驚慌?”
馮嗣虎緊張奏道:“薑賊率十萬鐵騎,已經到了東城門!”
太後和皇後同時身體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