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天色陰沉,寒風嗚吼,忽然飄起了雪花。
苟先知正坐在深山中的一座殘破小亭子中,身邊站著墨如玉,身前石桌上放著一個小火爐、一個玄靈銅茶壺,此刻壺水燒開了,散發出陣陣茶香。
辛卓和司玉落到小亭子前,打量了一下四周,整座大山被三千層強大的禁製包裹,泛起陣陣漣漪,若非主人願意,半步大帝也很難闖進來。
他看向苟先知,人老了許多,須發皆白,當年的猥瑣機伶勁沒了,好像變了個人,而且氣息非常強大,但卻是東皇宮元氣圭老祖的那種不擅戰的強大。
此刻,苟先知淡淡一笑:“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李廣靈每年冬天和老夫喝酒時,都會念你的這首詩。”
辛卓走進亭子,在他對麵坐下,說道:“詩不是我的,李廣靈也死了!”
苟先知神色一收,問道:“多久了?”
辛卓道:“七八百年!”
苟先知道:“仙武大戰之前?”
辛卓道:“是!”
苟先知沉默半晌,拿起茶壺倒了三杯茶:“我算天算地,卻從未算過當年大王天地網中的人的結局。”
辛卓道:“對你來說,他隻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苟先知倒茶的動作頓了一下,搖頭輕歎,放下茶壺,推給辛卓一杯,自己留了一杯,將第三杯倒在了地上。
辛卓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說道:“我不懂茶,但口感還不錯!”
“你肯定會感覺不錯,因為吃這種寡茶的,你是天底下獨一份,我們喝茶都放蔥薑花椒和鹽巴。”
苟先知笑了笑,話音一轉:“回光寶玉你看了?”
辛卓點頭:“看了!”
苟先知道:“老夫倒不是有意騙你!”
辛卓道:“騙不騙的,都無所謂了,你留下的人,都殺了!”
苟先知道:“其實你不必殺那些可憐人,他們對你沒有惡意,我對你也沒有惡意!”
辛卓身子前探,目光如炬:“你潛伏在我身邊一千多年,你和帝師的仇,利用我去報,你敢說沒有惡意?”
苟先知臉色發苦:“我總歸是告訴了你,李青這個人的來曆,此人心思難測,讓你多加防範,難道不是好事?”
辛卓重新坐回去:“若不是想通了這點,我也不會來見你!”
苟先知搖頭:“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難道不考慮合作一下?”
辛卓說道:“合作什麼?我沒發現李青有對我不利的地方!”
苟先知沉默半晌,以手指沾著茶水,在石桌上寫出一行字:“大帝出世,李青出手,絕殺八方,你、我、大帝皆死!”
辛卓蹙眉道:“大帝出世,他也能殺?”
苟先知頷首:“你莫要忘了,他經曆過三位大帝時代,誅仙大帝不算,後麵兩位,一位是她的紅顏,一位是他的弟子,世上沒人比他更了解大帝!”
辛卓道:“但他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隻為消除身上的詛咒?出世的大帝隕落,誰去抵禦同一時間出世的仙帝?”
舉個不恰當的例子,這天與地好似兩極,大帝和仙帝好像兩枚一同成熟的果實,人間大帝出,天上仙帝必出!
苟先知眉頭緊鎖:“老夫不願騙你,此事老夫也不清楚,也許他所圖甚大,他要做什麼,沒人知道,但他一定會在大帝出世時動手,老夫盯了他很久,不會算錯!大帝是他的獵物,我,他必殺,你,他也絕不會放過,這一劫,誰都躲不掉!”
辛卓正色道:“好吧,你覺得你我聯手,就可以殺他?”
苟先知沉默了很長時間,始終無話可說,隻是神色中帶著些許死氣與孤注一擲的哀傷。
辛卓看了眼外麵的雪花,天地如畫,僅僅五十年,已經看不到仙武大戰的痕跡了,緩緩道:“老苟,我答應你,到時我會到場!”
苟先知釋然,忽然指向身後的司玉和墨如玉:“你喜歡女色嗎?我將她們許你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