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依靠,這個邪惡的小東西正在依靠自己。
好奇特的感覺。
這樣奇特的感覺甚至讓蛇人呼吸都急促起來,祂並不需要呼吸,但這樣的感覺無處著落,祂隻能呼吸。
像人類一樣,像懷裡的壞家夥一樣……呼吸,喘息。
商雲白的依靠本身並不值得一位神明如此激動,但蛇人能感受到商雲白全然放鬆下來的依賴,和那種虛假的、防備的樣子不同,他在很認真的擁抱自己。
蛇人本以為自己在得到小人類的信任之後就會脫離這場遊戲了,回歸高高在上的姿態,將所有玩家一視同仁。
沒有。
祂現在迫不及待想要看見小人類遇到困難呼喚祂的樣子,祂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到,解決那些危險,然後讓這個渾身尖刺的壞家夥依賴的、依靠的擁抱自己。
如果隻是一個人類的話……就算是陪著小人類老去又如何呢?祂可以在往後永恒的時間裡維持自己的公平,對往後的所有人一視同仁,隻讓這一個壞家夥依靠自己。
隻是一個人類的一輩子而已。
在依靠一點也沒有關係,壞家夥。
編輯原本還算得上漫不經心的表情在下一刻就變了,他抬頭往頭頂看了一眼,隨即又看向蛇人,蛇人已經鬆開了商雲白,祂還注視著商雲白。
眼中沒有笑或者其他什麼情緒,祂隻是這樣注視著商雲白,像一個人類那樣安靜的、認真的注視著商雲白。
商雲白也察覺到了這樣的變化。
不再是神明參與遊戲之後注視獎品的姿態,現在,對方正在注視他。
注視商雲白,難過的、狼狽的、快樂的、猶豫的、邪惡的商雲白。
不是玫瑰也不是小草,是他,商雲白。
啊……賭對了。
好像無形中有哨子吹響,心中的小人舉起右手宣布:這一局,商雲白贏了。
是被珍寶一般嗬護,還是遊戲成功後索然無味的舍棄,商雲白也在賭。
賭他的命。
失敗的懲罰是所有事情都結束,他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死去,勝利的獎品是一條真正的、隨叫隨到的狗。
蛇人也勝利了,祂現在將獲得商雲白‘後盾’這一稱呼。
繼續進入副本,商雲白以後遇到無法解決的危險大概會第一時間想到祂。
“我不知道,原來這種事情還要經過考試。”編輯坐直了身體,也不翹二郎腿了,麵無表情盯著大屏幕,“你怎麼不先考我?”
商雲白:“……”
商雲白轉頭看向編輯,“你……我們算是利益糾葛吧?你沒有應聘的資格。”
“我不知道其他存在怎麼想,很顯然你的信任和依靠在我……”餘光看了看坐在那邊還在盯著商雲白的蛇人,補充道:“和祂看來,是很珍貴的。”
商雲白不置可否,抬頭看大屏幕,現在的大屏幕一片漆黑下一個人還沒有出現,整個影廳也顯得昏暗。
現在已經有一個可以劃分到自己陣營的強大存在,那麼其他存在的態度可以大膽試探,賭贏了皆大歡喜,賭輸了召喚神龍。
商雲白也坐了下來,身體自然依靠到蛇人那邊,這樣的動作讓編輯的目光頓住,幽幽的盯了片刻,慢慢抬眼和蛇人對視。
蛇人察覺到注視轉頭看過去,和編輯對視,祂伸手搭在商雲白那一側的扶手上,手掌自然攤開,是一個半擁的姿態,隨即輕輕偏頭靠近商雲白,湊近了,祂又抬眼看編輯,嘴角慢慢挑起,和商雲白有些相似的邪惡和無辜。
係統手一緊,鐵質的扶手變了形,好在他繃住了臉沒有變形,隻是能從緊繃的麵頰看出,他在咬牙。
可能牙齒不太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