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天,商檀安和緋縭做完授權文件,就被越謙塵找上門來,很多情況都來不及交流,此刻瞅了瞅對麵的人,在他看來,晏大小姐各項事務纏身,一件都輕忽不得,想必內心是煩惱的,偏生這時候碰見,就算本著熟人的情分應多寬慰她幾句,也是登艦在即,說不了什麼。
“祝你順利。”他誠懇道。
“嗯。”緋縭從容地啜著果汁,耐心地等著商檀安一大口抿儘,才禮貌地回道,“也祝你琉溟星的項目順利。”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緋縭點點頭,目送著商檀安走出幾步,微微蹙眉,總覺得哪裡不對,靈光一現便揚起嗓子叫住:“你不是還有一個箱子嗎?”
商檀安回過頭來,稍愣後笑道:“你剛才看見了?那不是我的,我就帶了這個。”他反手拍拍背後的包,“箱子是我幫同行的女生拿的,她們帶的行李多。”說著,他下意識朝緋縭腳邊看,“你帶的不多。”
“做項目用不著很多,那邊都有。”
緋縭這麼閒閒淡淡,倒是令商檀安一點都不意外。“是的,我也這麼想。”他揮揮手,“我們項目完了回校見。”
一晃兩月過去,緋縭在蓋加星的交流項目進行得有點梗澀,內腔載人的機器人對擬景的全係統理論框架都提出了新方向新要求,導師的大項目也隻是其中一種新嘗試。
一個技術新時代,已微露曦光。
“要麼我們坐進去,要麼我們消失。”導師經常拍大腿。
我們指的是擬景研究員,導師做學問做得癡迷,對著子弟經常豪情萬丈或者憂心忡忡,總覺得大家坐在一朵大浪頭上,且隻有他看得最清,趁潮和退潮五五分數。學生們目前足夠勤勉,但對將來還不夠更勤勉。
緋縭做的是導師項目裡很小一個子項,她賣力,夜以繼日加班加點,幾乎吃睡都泡在實驗裡,拿自己腦袋直接驅動那機器人時,有些生疼也不會叫苦,受到導師讚譽。緋縭稍稍將家裡情況一說,同出東臨門下的導師,便大手一揮,讓她回摩邙處理家事,數據後期分析、報告書寫這些步驟,在路上抽空做了給他批閱。
在蓋加星航空港,她和秦律師通了近況,得知烏拉爾的公民衛生健康管理司尚沒有行文到摩邙仲裁庭,不過,據秦律師托人打聽,晏青衿一回烏拉爾,他的妹妹晏青絲就向當地機構提出了有關遺傳生理信息的移示申請。
“晏女士,烏拉爾方麵辦事拖遝,晏青衿傳信告知仲裁庭,他和晏青絲已經啟程前來摩邙,請仲裁庭在聽證會之前給晏青絲安排生理檢查,這兩日大概就會到。”
緋縭暗地咦一聲,晏青衿口口聲聲沒路費,這不又能攜家帶口來了。
“晏青絲的遺傳信息一旦和你家族的遺傳信息進行比對後,她是你大伯的女兒這個結論大概就能確定,我方和晏青衿方二比二的繼承權就明晰了。”秦律師道,“所以,我們這一次應訴的重點要講述令尊在令伯父過世後對家族的貢獻上,這樣才能讓仲裁庭在分配比例上更傾向於你。”
緋縭沉吟半晌,征詢道:“秦律師,我想去一趟烏拉爾。正好,我從蓋加星過去還算比較近,聽證會開始前我能及時趕回摩邙。”
“晏女士,你仍然是想從廖爾琴和你伯父的關係上削弱晏青衿晏青絲在繼續權上的合法性嗎?”秦律師不解道,“恕我直言,父母關係的不合法並不影響孩子的基礎權利,而且,這可能是一柄雙刃劍,也許會如我們所願,微微削弱他們的分配比例,但也許會更加引起仲裁庭的同情。”
“我隻是去實地了解一下我伯父的往事,如果有可能的話。”緋縭說著,內心卻是已堅定了這個想法,“秦律師,你曾經托人對晏青衿做過背景調查,對烏拉爾的環境比我了解,這次我去烏拉爾,想找個當地的導遊兼護衛,你有什麼好建議嗎?”
。頂點